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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说话,他分明知晓叶长遥出于关心,才这般说的,却觉得委屈。“我……”他咬了咬唇瓣,“好,我去歇息。”叶长遥立即松开云奏,又对云奏道:“你放心,在你歇息期间,定不会出甚么事。”“嗯。”云奏瞧着叶长遥道,“你不陪我过去么?”“我陪你过去。”叶长遥陪着云奏出了房间,往他们前夜住过的客房去。走出数步,他又让云奏稍待,自己则进了赵淙房间去,劳烦被方大人留了下来的陈衙役与胡衙役看顾宁湛。待进了客房,云奏立刻将房门阖上,又分析道:“许凶手的目的便是让受害者失去其最为重要之物,譬如沉迷于烟花之地的方三公子先是失去了四肢与阳/物,其后才被杀;譬如宁公子已然目不能视,凶手又令他口不能言;至于赵公子,阳/物于赵公子本人,于宁公子而言都很是重要。”叶长遥原不知云奏为何要他陪着来房间,听得云奏这话,才知云奏是为了能单独同他分析案情,才要他陪着来房间的。他不知何故,心脏发闷,半晌才道:“而莫公子最为重要的应当是他心爱的花娘罢。”“难不成那花娘并不是因为方三公子才投井的,而是凶手所为么?”云奏迷惑地道,“若是如此,究竟谁人同莫公子、方三公子、赵公子、宁公子皆有仇怨?尤其是莫公子,从未有人说过他的不好,又或许莫公子其实是个伪君子,只不过不被外人所知晓?”叶长遥对这三桩杀人案毫无头绪,摇首道:“我亦不知。”其后,他将床榻上已折叠好的锦被铺展开来,又望着云奏道:“你快些过来睡罢。”叶长遥此言逼得云奏的心脏跳得快了些,可叶长遥分明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而不是要与他共眠。待他行至床榻前,那叶长遥立刻背过了身去,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且将外衫、中衣脱了罢,这样睡起来会舒服些。”云奏依言将外衫、中衣褪下,又鬼使神差地盯着叶长遥的背脊道:“你不陪我睡一会儿么?”叶长遥的背脊倏然紧绷,他全然不知云奏此言何意,是要他上了床榻,与其共枕同眠,亦或是仅仅是信口一提?他回过首去,正要发问,却闻得云奏含笑道:“抱歉,我只是与你玩笑,你切勿当真。”玩笑?这有甚么好笑的么?他困惑地端详着云奏,见云奏眼尾生红,后知后觉地道:“你终于不咳嗽了。”云奏忍俊不禁地道:“叶公子,你的反应未免太慢了些罢。”叶长遥被云奏打趣了,并不恼,反是不好意思地道:“我的反应确实慢了些。”云奏到了叶长遥眼前,又掀开了那纱布,才失笑着道:“你这副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叶长遥怔了怔,他的模样能不吓到人已是不错了,如何会讨人喜欢?失了暗青色纱布的阻隔,他的双眼直直地迎上了云奏的视线,云奏的一双眼睛生得极美,并非桃花眼,却较桃花眼多一分诱惑。他不愿再与云奏对视,继而垂下了首去,竟是猝然瞧见了一片白腻的肌肤以及附于其上的凸起。——云奏已除去了外衫与中衣,现下仅着亵衣,亵衣宽松,以致于衣襟微微敞开了。他顿觉自己轻薄了云奏,慌乱转过身去,快步地出了房间。将房门阖上后,他稍稍冷静了些,才道:“云公子,你且好生歇息。”云奏在房门内,尚且立于原地,他回想着须臾前叶长遥红透了的耳根,亦垂下了首去。入眼的是自己敞开的衣襟,由他的角度瞧来,从锁骨至小腹皆无所遁形,由叶长遥的角度瞧来,应当只瞧见了心口肌肤罢?他将衣襟拢了拢,上得了床榻去。他已疲倦至极,一沾上玉枕,便昏昏欲睡了。半梦半醒间,他想起了一事:为何我被叶公子拥着,羞耻之处与叶公子的相贴之时,我直觉得不妥,但我将宁公子的衣衫褪尽,为他沐浴,为他穿上亵衣之时,却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因为宁公子是病人么?他并无余力再想,旋即昏睡了过去。他又梦到了外祖母,梦中的外祖母正用老旧的机杼织着布,机杼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似在下一瞬便要散架。外祖母忽然抬起了首来,一脸慈爱地凝视着他,问道:“三郎,我已托了媒婆,向村口的夏家提亲去了,那夏家的姑娘容貌寻常,但性子温柔,肥臀好生养。”梦中的他张了张口,却是甚么都没有说。外祖母又期待地道:“待你们成亲,隔年,我定能抱上白胖的曾外孙,云家便也有后了,我算是对得起早死的亲家公亲家母了。”“可是……”他欲要对外祖母坦白自己实乃断袖,娶不得妻,但外祖母却打断道:“三郎,你有了儿子,外祖母便能安心去了。”紧接着,画面一转,没了机杼,外祖母浮于河面上,尸体被水泡胀了,显出了诡异的富态。外祖母……他自睡梦中惊醒,登时坐起身来。眼前的景象不断地告诉他他如今并非云三郎,他听着自己过速的心跳声,抹去了自己额上的湿汗。而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叶长遥。他成为云奏后,无亲无故,能信赖的,能依靠的仅仅一个叶长遥。他素来不是软弱之人,即使面对吊睛白虎,他也从未想过要逃跑,但现下却在愧疚、惊恐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中独木难支。他急需叶长遥的安慰,故而,他即刻下得了床榻去,往外疾奔。手指堪堪覆上房门,房门却是被打开了。外头站着的正是叶长遥,叶长遥手上端着一碗粥,又朝他笑道:“云公子,你可是饿了?”外头的天气已阴沉下来了,呼啦啦地刮着风。叶长遥说罢,于昏暗中看清了云奏的模样,马上将房门阖上了,又无奈地道:“云公子,你为何不将衣衫穿妥便下了床榻来?甚至还赤着双足。他将粥往矮几上一放,又问云奏:“我抱你回床榻上去可好?”见云奏颔首,他当即将云奏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上,又将锦被掩至云奏下颌处,不让亵衣内的肌肤泄露半分。云奏的面色较素日苍白许多,又含含糊糊地唤他:“叶长遥……”云奏甚少唤他为叶长遥,他心中一惊:“莫不是出甚么事了?”云奏下意识地握住了叶长遥的手,才道:“我做了一个梦。”叶长遥软声道:“能与我说你梦到了甚么么?”云奏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方要启唇,却听得叶长遥道:“我将粥端来,你且喝一些罢。”叶长遥先扶云奏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