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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客加上客栈的掌柜、账房、小二、厨子,共计二十一人,其中一人已爆体而亡,叶长遥又出门去了,那么这客栈内应当有十九个活人,在场十八人,余下的一人想必在房间里头罢?不知他安好否?不知叶长遥安好否?叶长遥……云奏甚是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是气急攻心,又吐出了一口血来。直至原本在那处结界当中的十七人尽数被雪人提了出来,他都无法出来。十七人向四周窜逃,又因他设了结界而逃不出客栈。地面上的雪水霎时凝成了一张网,将十七人收于其中。雪人仿若堪堪觉察到云奏的存在一般,迟钝地到了云奏面前,口齿含糊着道:“孔雀……绿孔雀……云奏……”云奏听他出声,陡然意识到这雪人竟是原身穷极无聊之时,随手堆的。观翠山山顶长年积雪不化,原身素日不是在观翠山顶修行,便是下山作恶。这雪人曾陪伴原身许多年,不知何时下了观翠山,又不知何时为雪怪所获。他望住雪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放了他们。”“云奏……可是……命令……”雪人神智低微,语言吃力。云奏重复了一遍,雪人便拿那双原身用人眼做的眼睛看着他。良久,那张由雪水凝成的细网碎了一地,其中的十七人随即被释放了。雪人并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径直对云奏道:“云奏……你还觉得……”他未及将话说完,身体已然四分五裂了。而将他变作四分五裂的乃是一只白雪凝成手,那只手足有半人高,却仅是一只手,旁的甚么都没有。那雪手伸手一拍,云奏所处的结界登时生出了一条细细的裂缝。云奏并不抵抗,由着那雪手将结界毁去了。结界一毁,那半人高的雪手当即伸了过来,欲要去扣云奏的脖颈。云奏闪身一躲,唤出一张弓箭来,以孔雀翎为箭,向着那只手射了过去。原身性子傲慢,实力惊人,甚少会用到这张仅能以孔雀翎来驱动的箭,但假若不这么做他与其他人便会被这雪手捉住了。生生地拔去一支孔雀翎实在是太疼了,这疼痛能与被吊睛白虎咬死相较。射出一箭后,他顿觉眼前一暗,后退两步,以手撑住一张饭桌,才勉强站稳。他缓了口气,抬眼去看,那雪手已被孔雀翎钉死在地面上了,弹指间,碎成了一堆雪块。他喉头腥甜,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即将吐出来的一口血。已被四分五裂的雪人努力地向他爬了过来,一触及他的足尖,却是动弹不得了。他蹲下身去,抚了抚雪人,下一瞬,心口突地一凉。他低首一瞧,心口处被一根白骨贯穿了,皮rou外翻,鲜血淋漓。雪人浑然不知自己做了甚么,兀自继续道:“寂……寂寞么……”独自一人在观翠山的原身是寂寞的,才会堆了雪人。但原身亦是凶残的,才会用人眼、美人指、白骨用来做雪人的双眼、鼻子、双手。云奏一把将白骨拔/出,丢弃于地,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着,忽闻一把苍老的声音道:“据闻吃下一块孔雀rou便能益寿延年,若是将一整只绿孔雀吃下,不知会如何?”客栈四面墙应声倒塌,只剩下梁柱艰难地支撑着屋顶,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风雪侵袭过来,宛若刀刃似的,在云奏面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云奏在巨大的痛楚中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旋即结成了冰,冻得他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片晌,他便习惯了寒冷,亦习惯了疼痛。不管是寒冷,亦或是疼痛,到了极致,便没有甚么厉害的了。风雪中隐约出现了一个老叟,老叟到了云奏眼前,慈祥地道:“老朽吃了这许多年的人,倒是不曾吃过能化出人形的绿孔雀,而你吃过的人是老朽的千百倍,可曾想过会有被老朽吞食下肚的一日?”这老叟显然便是传闻中的雪怪了,云奏低低地吸着气:“叶公子可还安好?”老叟笑道:“你那叶公子而今不知还有没有命在。”云奏肯定地道:“他必定还有命在。”老叟将云奏全身上下巡睃了一遍,好似在打量那块rou更为可口,但末了却道:“你莫不是与你那叶公子有甚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罢?”“有何不可告人的?”云奏含笑道,“我心悦于叶公子,我不惧说与任何人听。”老叟捋着胡须道:“不知你那叶公子可是如你一般?”云奏不假思索地道:“他定然如我一般。”“你们既然如此情深似海,老朽便先吃了你,再吃了他罢,好教你们在老朽腹中相会。”老叟这番话着实血腥,语气却如同是在喜堂上祝新人百年好合似的。云奏不禁恶寒,施展身法,连连后退。但转眼间,他便被飞雪包围了,飞雪化作一把把的匕首,直直地朝着他逼了过来。※※※※※※※※※※※※※※※※※※※※小可爱们六一儿童节快乐!白雪词·其四他衣袂一挥,那些匕首便纷纷坠地了,然而,又有更多的匕首向他逼了过来。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闪躲不及,浑身上下被割开了不少细小的口子。其中甚至有一把匕首钻入了他已破开了血洞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戳刺着心脏。他并非凡人,这颗心脏虽被贯穿了,渗着血,却还在顽强地跳动着,但若是这颗心脏不再跳动,他便会死去。他指尖一点,那把匕首在他指尖化成了雪水,却又顺着他的指尖而上,欲要从他的耳孔进入他的身体作祟。孔雀属火,这点雪水堪堪进入他的耳孔,便滴落下去了。他决计不会爆体而亡,但该如何做才能将眼前这个雪怪制服?他一面抵挡着席卷而来的刀枪剑戟等诸多凶器,一面又拉开弓,拔下了一支孔雀翎来。孔雀翎搭在弦上,弓满,下一霎,便急急地冲向了雪怪。但那雪怪显然早有防备,引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将自己护住了。孔雀翎穿过一寸又一寸的积雪,终是嵌入了积雪当中,再也动不得了。他实在太过无力了,随着不断地失血,身体冰冷至极,与积雪相当。倘若能恢复道行该有多好?在他恍神之时,那些刀枪剑戟却不曾放松。他勉强施展身法,立于不远处的一茅屋顶上。电光火石间,他想出了一个法子:孔雀rou既然这般厉害,我自己吃了会如何?眼见更多的凶器向他袭来,他不及细思,当即张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