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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探一探病人脉象。虽然尚未见效,但这副沉稳如山的架势,足以安抚病人家属。若非被兄长叫走了,瑞王可以一直看下去。皇帝病倒,皇长子暂理朝政,嫡长势力落了下风,朝堂之上暗潮涌动,瑞王无法置身事外,助着庆王奔波大半天,傍晚时分,乾明宫传来喜信:“圣上清醒了!”“圣上有旨,传诸位皇子殿下觐见。”“太好了!”瑞王心头大石落地,欣喜探望父亲,兄弟八人聆听半晌教诲后,老皇帝并未留下儿子作伴,而是召见了辅佐皇长子管理朝政的重臣,秘密商谈。父皇和重臣们在谈什么?夜幕降临,大皇子和二皇子守在乾明宫内,心神不宁,互相防备猜忌,坚持留下侍奉长辈。瑞王因病无力争权夺势,拖着疲惫步伐走向皇子所,决定在儿时的卧房休息一晚,方便随时看望父亲。“殿下,快歇息吧。”小太监铺好了床,王全英心疼絮叨,“唉哟,这两天您太cao劳了,没睡一个囫囵觉,小心熬坏了身体。”一阵阵困意袭来,瑞王脱了外袍躺下,不忘嘱咐:“留意乾明宫的消息,父皇一传见,立刻叫醒我。”“是。”瑞王闭上眼睛,“宋大夫还在太医院吗?”“在。”王全英继续装作不知情,“老奴打听过了,他一直和太医们一处,随时候命,估计得在宫里待几天。”“嗯。”瑞王精力不济,须臾,沉沉入眠。在举国之力救治下,老皇帝的病情慢慢好转,精神恢复了,人却消瘦,日暮西山,已不可能变得雄健。宋慎肩负重担,日夜待在太医院,竭尽全力为皇帝调养身体,丝毫不敢大意,忙碌半个月,才被允许出宫。初夏,天气渐热,但夜风仍凉。三更,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瑞王返回了王府,盖着薄被子酣眠,两名小厮睡在外间矮榻上,负责陪伴与端茶倒水。睡着睡着,他忽然发觉床褥往下陷,随即,耳畔响起衣料摩擦“窸窣”声。身边……似乎有一个人?小厮又来掖被子吗?瑞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眼皮刚动了动,嘴立即被捂住了!“唔——”谁?瑞王一个激灵,吓醒了,倏然瞪大眼睛,使劲挣扎。宋慎忙制住对方,耳语说:“别怕,是我!”“今儿傍晚,圣上终于允许我出宫,赶回家办了点事,本想明早来看你,谁知睡不着觉,干脆出门吹吹风。”“借殿下的床睡半宿,行不行?”第41章嫉恨“唔?”瑞王不仅嘴被捂住,连鼻子也被捂住了,说不出话。他听清来人身份后,猜测遭遇刺客的恐惧感消失了,却因无法呼吸而窒息,脸涨红,手脚并用,下意识竭力挣扎,“唔唔!”“怕什么?是我。”宋慎轻而易举制住文弱皇子,附耳解释了一番,才发现自己仓促捂住了对方口鼻,急忙松手,歉意问:“吓着殿下了?”瑞王心有余悸,略喘匀了气息,惊魂甫定,反问:“你说呢?三更半夜潜进王府,居然潜进卧房,本王还以为是刺客!”“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只是大半个月没见面了,想、想……看看你。”宋慎深知自己唐突了,心虚往外挪了挪。卧房宽大,以屏风、纱帐和多宝架隔成里外间,里间并未掌灯,仅外间角落里亮着一盏小戳灯,供起夜用,烛光昏黄,透过纱帐照进里间,床榻内一片昏暗。“甚么叫‘大半个月没见面’?”瑞王平躺盖着薄被子,定了定神,皱眉反驳道:“我十次入宫给长辈请安或办事,至少有七次能碰见你。昨天在乾明宫,我探望圣上时,你不是正在起银针吗?哪里没见面了?”“啧,光碰见有什么用!”宋慎“呼”一下坐起来,抱着手臂,昂首,摆出一副胡搅蛮缠的架势,控诉指出:“殿下最近变得高傲了,每次在宫里碰面时,总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几乎连正眼也不看草民一下!唉,草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殿下厌恶了。”瑞王哑然失笑,昏暗中,定睛打量唯一门客俊朗的眉眼,心知对方在开玩笑,却仍会因那假装受委屈的样儿而内疚,叹道:“正经点儿,你应该知道本王的顾虑。”“什么顾虑?”宋慎挑了挑眉,锐目薄唇,低声问:“难道是怕被大殿下和二殿下看出我们交情匪浅?”“没错。本王是为宋大夫着想。”瑞王不无担忧,缓缓道:“你在宫里待了半个月,之前又与庆王相熟,应该了解,眼下乃多事之秋,圣上年迈体弱多病,吩咐皇长子暂理朝政,我二哥十分不服气,近期,他们明争暗斗得愈发激烈了。你荣升为圣上的贴身大夫,却屡次拒绝被拉拢,他们岂会高兴?”“今后,你尽量别显露自己与庆王府或瑞王府亲密,专心给圣上治病即可,避免被卷进浑水里。并且,在外行走的时候,咱们得离远些,以免我大哥二哥抓住机会为难你,甚至对付你。”宋慎一本正经地颔首,“草民明白。因此,草民不敢白天来瑞王府,被逼无奈,改为半夜来请安。”“你——”瑞王忍笑,板着脸说:“倒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半夜请安,活像做贼。”“哈哈哈。”“小声点儿!”瑞王紧张阻止,坐起掀开帘帐,往外望了望,既纳闷又佩服,耳语问:“府里有侍卫,外间有两个陪夜的小厮,你是如何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潜进来的?”宋慎大大咧咧答:“不难啊。我早已逛遍整个王府,熟悉侍卫巡逻的方式,趁他们换班时进来的。至于外间两个小厮,被我点了睡xue了,敲锣打鼓也吵不醒他们。”“你够大胆的。万一不慎被抓,万一侍卫误会你是盗贼或刺客,让本王怎么处理?”宋慎眉眼间神采飞扬,“相信以殿下的英明和仁慈,肯定不会冤枉草民的。”瑞王就寝时仅以发带简单束发,身穿素白中衣,学着对方盘腿而坐,威严说:“那可未必。”“如果您不想饶恕,下令便是了,宋某知错,任凭殿下处罚。”罚你?瑞王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岂能因为琐事罚你?怎么忍心?“罢了,下不为例。”瑞王始终不忍心苛责,耐性十足,叮嘱道:“王府与皇宫不同,你完全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没必要半夜奔波。”“是,谢谢殿下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