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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A6本子,飞机上签名的间歇全在画草图,一整本直接画满。今天炒菜间隙,还挥动锅铲练了练这个舞——只是,谁都不知道延时摄影能不能拍出他想要的效果。所以,汪平看着季走,仿佛等待宣判,有些忐忑。“我很喜欢。”季走肯定地说,下一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长纸包,递到汪平面前,“所以,这是回礼,新年快乐。”“红包?”“嗯。”季走推了推鼻梁,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向大袋烟花走去,“你拆吧,我去放烟花。”季走说罢走远,汪平捏着季走给他的红包,坐到扫了积雪的台阶上,拆开红包的封口。里面装的并不是钞票。而是两张和红包大小相近的纸条。第一张纸上写:【用这张压胜钱,可以随便向我许一个愿望。】第二张纸上写:【包括再许一百个愿望。】汪平忍俊不禁——有了这个附加条件,他等于拥有了季走无穷无尽的愿望。汪平刚准备把纸条塞进去,红包放起来,刚捏了下红包角,忽然摸到了一点鼓囊。汪平把袋子倒过来,倒在手上。借着从住宿楼玻璃门透出的灯光,汪平看到自己手掌上的东西时,微微一愣——那是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也是季走第一部电影中,至关重要的一条,寄托了电影最深重情感的手链。手链中间一颗蓝色的假水晶,是把手链给男主角的发小寄托进去自己的守护和情感。“把世间一切美好都送给你。”电影台词,是这么说的。灯光下,汪平手稍微一动,蓝水晶闪烁光芒。下一刻,汪平听见一声尖锐“咻”声——烟花冲天。汪平没看烟花,只看向站在不远处,举着烟花筒的季走。季走站在烟花背景下,侧影看上去恬静又美好。汪平忽然很希望这个年永远都不要过去——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明年,还能这么和季走一起过年。“季走,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年好不好?汪平下意识冲口而出,却马上咬住自己舌尖,把这句话吞了回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自己和季走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过年,不出意外,还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他没办法霸占季走的每一个新年。因为……这是唯一特殊的,不能和朋友这个身份共享的时光。汪平垂下眼睫,很难说为什么,心里面有点堵得慌。“汪平哥?”季走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汪平在叫自己,但冗杂环境音里,他又不是特别能确定。季走把烟花放完,处理好了烟花筒,这才朝汪平走过来。门口雪有点厚,季走踉踉跄跄,走到汪平前:“你在叫我么?以后怎么了?”“没……没说以后。”汪平有点慌,看了看季走背后的天,灵机一动,“我是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不出汪平意料,季走马上就回答了好。两个人放完所有的烟花,回房间后,十二点已过,于是煮了汤圆来吃,然后一起站在水池边刷碗。汪平在季走洗最后一个难洗的锅之前溜了。等到季走把锅洗好,汪平抱着被子,一身水汽地闯进来,解释都不跟季走解释,直接把自己被子丢在他床上,往他床上一滚。俗话说得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能霸占每一年新年,那霸占一张床,难道汪平还做不到吗?!汪平驾轻就熟地躺到了季走床上,闭上眼睛,宣布:“睡了,晚安。”“汪平哥……”今天就算季走说什么,我汪平也不会睁开眼睛,从这张床上爬起来!“不守岁吗?”“……啊?”汪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季走那侧一眼,似乎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家好像没有守岁的规矩。”汪平说,“就算有,守过十二点也就可以了,你要守岁吗——?”“要。”季走淘了一杯米,放进电饭锅,“我家规矩是守越久,被守的那个人第二年就会越顺利,所以——我试着守一下吧。”汪平点点头,他本来想陪季走说话,顺便守岁。但是前几天赶路,今天做菜跳舞,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多久,困意袭来,汪平就睡着了。季走坐在沙发上,开始还拿着本书在看,听到汪平的均匀呼吸后,他抬起头,看着昏暗灯光下的汪平。一阵儿过去,季走听见电饭锅一声很轻的滴。放下书,季走朝电饭锅走去,掀开锅盖,拌进去寿司醋和盐后,把剩下的食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煮熟搬运,包成三角形的饭团。虽然食材不多,但每个饭团季走都搭配了不同的馅料,桌面上出现了第七个饭团的时候,季走手指微顿,然后弯下腰,拿出今天打包了汪平给他做的饭菜的饭盒。季走打开饭盒盖,舀出色香味一个都没有的饭菜,包裹在剩下的米饭中,捏成圆形的另一组饭团。季走手指灵活,沾了水,十几秒就捏出一个饭团子。季走刚准备把饭团放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把饭团举起来,看了看,然后饭团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怎么说——这个饭团是土豆炒rou丝馅的,土豆丝又酸又苦,rou丝是糊了的一坨。所以这个饭团……真的特别好吃。季走站在暖黄色的廊灯之下,穿着温暖的家居服,一口一口,慢慢吃完了一整个饭团。最后一口,季走看着剩下的一点点土豆丝,忍不住笑了笑。“守岁真的有用吗?”季走想。“如果真的有用,他可以一直不睡觉,守得一个人平安顺遂……就好。”·汪平感觉,自己根本没睡几分钟,就没闹起来了——有个人问他还看不看日出,也没得到他的首肯,就把他拉起来。然后,一件又轻又暖的羽绒服把他裹了起来。然后,他被人牵着不知道从哪儿走到哪儿。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扣上了安全带,脑袋下塞了个枕头后,坐着的位置慢慢往下放平,最后成了一个勉强能睡的角度。汪平辗转一下,把枕头扯下来抱在怀里。他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然后车辆稍微颠簸了一下,回归平稳的驾驶。在行使平稳的车上睡觉其实很舒服,汪平很快又陷入了睡眠,这一次他睡得很久,车辆停下都没醒。车停许久后,汪平听见身侧一声很轻的敲塑料壳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汪平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着的季走。季走坐在主驾驶上,车内很黑,他却没开灯,甚至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