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穿成暴君的糟糠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能坚持吗?

他默了一下,点头。

长庚道谢,自去引了六七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这几个老者常和三爷爷一处说话,顾皎见过许多次。他们最是讲究什么宗族、规矩,老古板得很。这次被折腾得够呛,真心感念起李恒这恶人的好处来,便穿了见客的衣裳,准备齐整四色礼物,当头便要大拜。

顾皎冲长庚眼色,长庚忙阻止他们当真跪下去,赶紧扶着去旁边了。然只这般,乡老们已是满足了,看李恒的时候更像看自家人。毕竟此时的李恒于他们如同神人一般,神人能看自己一眼,点个头,那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有甚不满意的?

她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关系看不见,摸不着,但端地又神妙万分。

“来了。”李恒道。

果见大路口上有隐约的旗帜在飘扬,车轮压着路面的声音,越来越响的马蹄。

走得近了,才见是百十个兵丁押送了十来辆大车,又有许多牛马和活的牲畜。车上不知装了甚沉重的物品,居然连三合土的路面也压碎了许多,可见一路来得颇艰难。

崔mama从一个车上下来,风尘仆仆。

“mama。”顾皎叫了一声。

崔mama朗声应了,但并不去看她,反而直去看李恒。她小快步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才问得一句,“可都好了?”

“好了。”李恒答。

一问一答,情绪激昂。

旁边自有长庚和许星领着新来的去安置,又将那些大车赶去夹道,卸货入库。车过那些庄人和乡老的时候,他们眼睛都亮起来了。

龙口,只要有将军和夫人在,什么都是好的。

可顾皎的心,却隐约有些担忧。她笑言,“mama赶路,想是累了。咱们一道儿进屋说话吧,剩下的事情长庚他们自会处理的。”

崔mama连声应好,紧跟着进了院子。

在正院待客,李恒虽还是崩得很紧,但因是崔mama,毕竟忍住了。

顾皎一直没放他的手,看着小子上了热茶后便当全部下人都打发走了。

崔mama也是心细的,见李恒表情不是很对,赶紧喝一口热茶,捡重要的说了。

“将军走之后,王爷着令世子和各个将军领军去京州的各处郡城,好些城未等大军至,便挂了白旗,上了降书。只州府留守的,马家另几个叔伯儿子领的几千人,不愿降,跑更北边去了。志坚呢,且暂领着先锋军,做了守大营的活。王爷开心呢,又想着要过年,体恤兵士,因叫他们就在各郡城驻守,待过个好年再兴兵事。”她从怀中摸出厚厚的帖子,“王爷又说了,现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但因龙口筹备军粮有功,便先将过年的赏赐发下来。”

“金银若干,白米白面许多,又配了几百人马的口粮和饷钱。”

顾皎接了帖子看,果然上面写了许多金银绸缎布匹和各种糖盐,rou等等。简直是雪中送炭!

崔mama端详着李恒,“将军,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

顾皎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你的忧虑他都知,且让你放心,他必不令你失望。”

李恒抿紧的唇松了松,颔首。

崔mama松了口气,又道,“夫人,先生也给你带了句话。”

顾皎诧异,先生还挂念着她呢?

“甚?”她好奇极了。

“夫人胸怀天下,他不及你。”

先生主动求好,不知是心服,还只是口服。

第120章药方

顾皎被老狐狸夸,内心有些飘飘然,但立马警惕起来。

李恒和他,肯定是闹毛病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委婉的道歉?

她笑言,“先生言重了。”

崔mama却深以为然,看着顾皎的模样越发亲切了。

顾皎只怕她赶路太累,又cao心李恒崩得太久失恒,便叫杨丫儿给mama安排住宿,自带李恒回自家院子。一进东院的门,李恒才放松。她假做不知,道,“mama来,真是帮了好大的忙。那么多东西,也就不愁年难过了,更不愁过年没好年菜压桌子。”

李恒张臂,要她帮忙脱大衣裳,换居家舒服的衣服。

她解了腰带,散开衣襟,发现里面的单衣有些湿了。可见他刚才是紧张的,只憋着没失态。她没吭声,自去找了干净的来,帮他擦洗替换,弄停当后将他推去榻上歪着。陪着说了许久话,喝了一回药,待他放松了些才问,“延之,我想去看看崔mama,你独个儿呆着,可行?”

李恒张目看着她,半晌才一点头。

她摸摸他的头,赏了一个吻,看着他睡了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门关,李恒立刻睁眼。

顾皎不在,他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

那些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娘亲在火焰里嚎叫的声音,周围冷眼旁观的大人,他祈求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父亲。他们,所有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火越来越旺,听着那声越来越小。那种无能和绝望,彻底将他击溃。他一个个看过去,记住那些脸,记住他们说过的话。

全部,都是坏人;全部,都该死。

而现实,仿佛又在重复一切。顾皎来了,还没来得及去做什么,却无端端被针对。同样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同的不得已,想要她去死。只不同的是,上次是火,这次是冰雪和饥饿。

李恒只要一闭上眼睛,朱世杰、柴文俊,全部人的脸便浮在眼前。一个个的,仿佛张开了巨口的野兽,只等着分食顾皎。

他起身,披上外袍,去外间的书房。

上次随意涂抹一些东西解闷,皎皎看了喜欢,叫他也画一张相。他起意要画,可当真提笔的时候,却不知该如何画。她的模样那般生动,怎么画都画不出来,反而是玷污。

魏先生让他放心,一是放心军功无恙,一是放心他对顾皎不会做甚。

李恒懂,可越懂越是不安。

魏先生只怕在顾皎送去酒精的时候便起疑了,私下查了许久,终于从都城那处抓到切实的证据才对他说。两人想的均是一个方向,那顾皎自天外天来。因不知她如何来,来做甚,因此万分担忧。于是,龙口军粮一事他干脆袖手,一半的心要掂量顾皎的能力,怕引来高复注意;一半怕是真心要她死,省去许多麻烦。不想顾皎当真能干,不仅保住了自己,还保住了龙口许多人命,顺便稳固了他的名声。

李恒万分庆幸自己一秒钟也未怀疑过顾皎,否则怎么对得起她那些筹谋和辛苦?

他铺平白纸,往砚台里滴了些水珠子,缓缓磨墨。

墨浓一分,思虑越加清晰。

事已至此,李恒当然知自己病了。且病在何处,病因是甚,一清二楚。只因还没找着治病的方子,才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