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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人都肖想的好买卖。也正因此,钱家那是富得流油。不过钱家虽然有钱,可行事却极为低调,并不热衷于表面上的炫富。故而当唐糖一行人抵达钱家门外之时,所见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院正门而已。不会显得寒酸,但也没隔壁那家金碧辉煌得差点将门都做成金子的人家那么夸张。也不知道钱茜茹为今日究竟计划了多久,张富贵赶着马车才刚刚靠近钱家大门,那紧闭的大门便立马打开,从中走出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迎到马车跟前来,恭敬地高声问道:“里头可是表小姐?”“正是。”张奶娘掀开车帘子,看向站在外头的钱管家:“小小姐受了伤,吹不得风,还请管家让人搬两条板子来,让我们的马车进门去。”“好,你们且稍等片刻。”钱管家点点头,侧头吩咐跟在身侧的小厮进门叫人。没过多久,就有几位长得身高马大的壮汉从钱府内走出。他们手中分别扛着两条硬木板,照着钱管家的指挥,几位壮汉将木板按着马车的宽度铺在钱府门前的台阶上。眼见木板铺好了,张富贵便赶着马车,压着木板,驶进钱府内。里头,早已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钱家老爷钱谦义正候在前院里。等马车进得门来,他也不待张奶娘等人抱着外甥女下车,直接就凑到马车前,亲自从张奶娘手中接过了自家瘦弱得跟只猫儿一般的小外甥女。轻轻挑开抱被,里头的唐糖睡得正香,连苍白的小脸都泛起了好看的粉色,可这一幕落在钱谦义眼中,却怎么看怎么弱小又可怜,令他心疼又气愤。“可怜见的孩子,今后在舅舅家,再无人敢欺辱你。”似乎是被钱谦义的声音给吵醒了,唐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好大一张人脸凑在自己面前。!!!本就大的眼睛受此惊吓,一下子睁得大大的,瞪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里面满满的都是惊恐之色。“老爷,你吓到糖宝了。”跟随钱谦义一同出来的钱家夫人见此一幕,无奈地冲着钱谦义翻了个白眼,未免孩子被吓坏,她赶紧将唐糖从他怀中夺过来。换了舅母香香软软的怀抱,再加上距离远了些,唐糖也看清了刚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小动物般炸毛紧绷的背脊这才放松下来。“舅舅,舅母。”她乖乖软软地叫人。娘亲说遇见长辈要叫人,这才有礼貌,糖宝是个有礼貌的糖宝。“唉。”钱谦义与钱夫人连忙应了一声,看着糖宝的目光越发柔和。钱夫人心疼地摸摸唐糖额头上的白纱布,关切道:“糖宝还疼不疼?”“疼,疼的。”唐糖不是个受了委屈不会说的孩子。兴许在外人面前她很隐忍坚强,因为就算哭了也没人心疼,反而会招惹嘲笑。但是在亲近之人面前,她就是颗娇气的小团子,但凡受了点小伤都会哭会闹的那一种。“要娘亲。”唐糖还记得,刚刚娘亲把自己送走了,送到舅舅家里。她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出于孩子本能的直觉,她还是感受到了——不安。不安感催促着唐糖急切地想要看到母亲的身影,可这注定不可能,至少在某些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前,不可能。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唐糖娘要干什么?☆、第三章是否掷骰“嘭嘭嘭……”一声声沉重的鼓声将来往的行人惊动,众人纷纷转头,想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击鸣冤鼓!世有传言,若有冤屈,无人能主,便击鸣冤,上达天听,沉冤昭雪。简而言之,此鸣冤鼓便是可直接用于御前告状之鼓。听闻从前便有一位蒙受冤屈,可因官员层层相护而无法伸冤之人,愤而上京敲鸣冤鼓,请圣上亲自为其审案,最终沉冤昭雪,洗清自身冤屈。鸣冤鼓也自此一响成名。可惜自从先帝去世,幼帝即位,柳丞相把持朝纲之后,这架立在玄武门之外的鸣冤鼓便犹如被世人所遗忘了一般,沉寂了十余年,无人敢动。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这陌生而威严的鼓声居然再次响起。而那击鼓之人,却是一位衣着富贵,身姿单薄的美丽女子。随着鼓声一声声地震荡,犹如雷鸣一般,一下下地击打在众人心头之上一般,连带着他们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随之律动。可一直过了许久,鸣冤鼓背后的玄武门依旧紧闭。就在敲鼓女子逐渐力竭,而围观百姓渐渐失望,准备离去之时,那紧闭多年的玄武门,终于再次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徐徐打开。残红的夕阳透过门缝照射出来,明明是那么落寞的颜色,可落在众人眼中,却宛若初生的晨曦一般,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那种力量名为——希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是谁,率先跪倒在地上,高声呼喝,惊醒了其他呆愣之人,众人随之跪下,齐齐呼喊,宛若在呼唤着心中的天神一般。高深的宫墙之内,精致的穿花回廊之下,正负手立着一位身着白金龙袍,头戴帝冠的俊秀少年。少年面向玄武门的方向,静静地听着从外头传来的呼喊,面色沉静,无人能从中看出他的情绪如何,但候在他身后的老太监心想,陛下合该是高兴的。幼年天子,内有野心勃勃,私通权臣的太后。外有把持朝纲,狼心狗肺的丞相,加之朝廷上下被多年**之风笼罩,整个大昌如今已然出于风雨飘摇时。天知道陛下这一路成长过来有多么地艰辛,就连他这位在宫中混迹多年,自认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之人都忍不住为他心疼。索性多年隐忍,天子总算长大,也该到了收回一些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了。在老太监走神之际,少年又站在廊下听了一会儿,这才侧头看向身后的老太监,沉声问道:“人可带进来了?”“回陛下,那敲击鸣冤鼓的妇人,已然被带到金銮殿上。”老太监身为服侍过两代帝王的太监总管,办这点小事,自然不会出纰漏。“通知众臣升朝。”略一点头,少年便转身离去。老太监见此,连忙小跑着跟上,“陛下,您且慢些,小心脚下。”“朕非幼儿。”如此说着的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却飘上了两朵恼羞的红云,无端冲散了许多冷漠,整个人显得活泼了些,多了几分少年气。“是是是,陛下长大了,走路稳当着呢。老奴一时嘴拙,还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