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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倒了护卫之后,香风不该其势,又飘飘荡荡地笼罩住整个队伍,将所有人迷晕。等确认最后一人也陷入黑暗之中,那潜藏于车轮底下的黑影才悄悄地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想探入车厢内。沉睡中的钱茜茹一无所觉,而她怀中的唐糖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眉心不适地紧紧拧起。随着黑影的越发靠近,唐糖越是感到难受。眼看着距离目标仅有咫尺之遥,黑影缓缓地裂开了嘴,露出森森白牙,他探出一部分黑影,化为了一只狰狞的漆黑利爪,伸向了沉睡中的唐糖……唐糖此时陷入在噩梦里。她梦到了一年前与母亲所遭遇的那场灾难般的追杀。梦中,继父没有出现,她与母亲陷入了致命的危机之中,为了让她活命,母亲企图牺牲自己,将她送走。当受惊的马儿嘶鸣一声,扬起高高的前蹄,拉着马车向前狂奔之时,马车上的唐糖也惊恐地看到,一把锃亮的大刀,正冲着她母亲纤细的脖颈砍去。“娘亲——!”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璀璨的金光猛地爆发而出,照亮整片天地。刺眼的光芒落在身上,如同万千箭矢自刺入体,黑影惨叫一声,猛地转身奔逃,而整个陷入沉睡中的队伍也被这格外尖利刺耳的童音惊醒。“戒备!”“戒备!”“保护侯爷!”“保护夫人小姐!”……整个队伍都被这一惊之下乱了起来,护卫下人们全部挣扎着起身,急忙奔向各自主子身旁。容御也在这一惊之下苏醒,他当即起身下马车,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急匆匆地奔向了钱茜茹与唐糖所在的马车。他方才可是没听错,惨叫声是从妻女那儿传来的!而且童声……在场之中,可就只有唐糖一个幼童。孩子出事了!!!急得近乎心火上头的容御甚至用上轻功,三两步便狂奔到了妻女所在的马车旁,一把拉开车门往里望去。天色太暗,视线还未看清,鼻尖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容御脸色一变,一把夺过一旁护卫手上的火把,举到身前来。在火光的照耀下,车厢内的一切景象均清晰地映入眼帘。身上还披着薄被的钱茜茹紧紧地抱着女儿,不住地安慰,而唐糖则窝在她娘亲怀中,小身子不住地颤抖,似乎是被吓坏了。最令容御心惊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唐糖那露在外头的一侧白嫩小脸上,三条清晰可见的狰狞血痕。“呜呜呜……娘亲,糖宝好疼,好疼啊!”唐糖呜呜咽咽地在母亲怀中哭泣,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楚,令她的哭声越发难受。“乖糖宝,没事了没事了,娘亲在这里。”钱茜茹不住地安慰女儿,见她难受,立即侧头催促道:“药呢?快将药拿来!”那伤口看起来很可怕,她不敢直接拿着手帕就往女儿的脸上搽去,只能连声催促下人们将伤药带来。“夫人,小姐!”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蓝秀急急爬上马车,想要给她家小姐处理伤口,连一旁的老爷都给忽视掉了。容御此刻没心思在乎下人的这点不敬,因为,伴随着又一声的尖叫,队伍内又乱了起来。“死人啦——!”不知是哪位婢女看到了火堆旁死去的护卫,凄厉的叫声响彻长空,竟是比刚刚唐糖的惨叫还要刺耳。“你先照看孩子,我去看看。”容御眉心一蹙,急急交代钱茜茹一声,扭头就去查看那头的情况。钱茜茹听了叮嘱,也只是略一点头,算是表示她知道了。她如今只顾着安慰女儿,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一切。唐糖还在闭着眼睛大哭,蓝秀打开药箱,拿出一瓶烈酒,倒在干净的帕子上,小心地凑到她身旁,柔声道:“小姐乖,让奴婢看看您的脸。”“糖宝,来,让蓝秀上药。”知道烈酒落在伤口上有多疼,但是为了女儿,钱茜茹也只能狠心地掰过唐糖的小脸,让蓝秀帮她上药。“唔……”浸染了烈酒的手帕刚一接触到脸上的伤口,唐糖就被刺激得小身子一抖。可在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之下,她却反而没有闹腾,而是强忍着剧痛,让蓝秀给自己处理伤口。全幅心神都只在唐糖脸上伤口的钱茜茹与蓝秀没有注意到,唐糖那紧闭双眸中时不时露出的点点金芒,还有她那隐于被褥下的小手上,正在缓缓消退的灰白色鳞片。怕弄疼唐糖,蓝秀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小心,但这也不可避免地延长了伤口处理的时间。等她最后将干净的纱布缠在唐糖的小脸上,将她半张小脸包成木乃伊之时,唐糖都已经累得睡着了。后续发生了什么唐糖不知道,她只知晓,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就抵达了京都的家——珲阳侯府。因着先前的那一遭,唐糖并未被父母安置在一开始就给她布置好的院落内,而是睡在了爹娘的正房里。没办法,只要女儿一离开钱茜茹的视线,她就感到一阵不安。特别是,出事的那一晚上,太过于离奇了。时下之人对于神鬼之说有些忌讳莫深,为了女儿的闺名着想,钱茜茹无法明目张胆地请来道士神婆之类的入府驱邪。但她已经准备好,等女儿好一点儿之后,就要带着她去护国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因着需要熟悉侯府内务,钱茜茹此刻在正堂内接待各位管事,而唐糖则睡在里头的内室里,她一醒来,守在屋内的蓝秀与绿秀立马察觉。“娘亲……”唐糖迷迷糊糊地开始叫大人。“小姐醒了,且等等,夫人马上就来了。”蓝秀起身走到床边,查看唐糖的情况,而绿秀则赶出去禀报钱茜茹,通知她小姐苏醒了。“糖宝!”唐糖尚未来得及爬起身,就被急急赶来的钱茜茹一把拥入怀中。她下意识地反手抱住母亲,娇嫩嫩的小奶音抱怨着说:“娘亲去哪里了?”“娘亲就在外头守着我们糖宝呢,糖宝不怕哦。”钱茜茹抱着唐糖轻轻地拍哄道。“我不怕的。”唐糖很认真地说。她是在说实话,即便经历了前晚的那一遭,但很奇异地,本该害怕得日日哭嚎的她,竟是一点害怕感觉都没有。甚至……唐糖觉得她得勇敢起来,保护母亲与继父。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大人如何会相信?钱茜茹也只当女儿是太过懂事,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一时间,不由得更为心疼,但是勾起笑容称赞道:“嗯,我们糖宝可真勇敢,棒棒的。”听出母亲的敷衍夸赞,唐糖也没什么反应,反正她自己知道自己是绝对会保护好爹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