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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圣域的虎皮,但自从火药、枪支出现后,李流光隐隐对圣域多了份忌惮,不愿再轻易提及圣域。他不说,安公便笑着换了话题。据安公介绍,他并非唐人,而是生活在漠北,依附着回鹘部落为生。这次来晋阳行商,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回鹘大军,被困在了附近的村落。好在他来往晋阳郡数次,同附近的村民极为相熟。混乱中遇到一起,约着一同前往安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李流光记挂着沈倾墨,略微说了两句便表示要回去看看族弟。安公一早便听李流光说他是与族弟一起,但半天也没见对方出现,心中认定李流光族弟年幼,被他藏了起来。见李流光身形单薄,安公热情道:“我还带着几个粗苯的仆人,若是小郎君不嫌弃,有什么事便让他们给搭把手。”这个提议让李流光有些心动,他正发愁沈倾墨怎么上路。“那便多谢了。”李流光客气道,“我去带族弟过来。”小舟内,沈倾墨捂着腰侧的伤口面无表情,直到听到李流光的脚步声才一点点翘起嘴角。“回来了?”他目光专注地看向李流光,眼神幽暗,似隐藏了什么在其中。李流光嗯了声,看沈倾墨捂着伤口,不由眉头轻蹙,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确定无碍才低声道:“外面都是附近的村人,他们的目的也是安北,我们正好与他们同行。”沈倾墨性格孤僻,李流光还担心他不喜,想着解释同行的原因。哪知道沈倾墨不仅没有表示反对,反而道:“你安排就好。”李流光轻笑起来,觉得母亲对沈倾墨的评价有些偏颇。沈倾墨或许行事乖张,却并不是一个难打交道的人。比起满口大义却跑的最快的三皇子,肯冒着危险留下断后的沈倾墨更真实,也更合他的心思。便是沈倾墨性格有些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想想他的出生,很难不留下心理阴影,这个世界又没有心理医生。李流光这样想着,看沈倾墨的表情更加宽和。他搭着沈倾墨的胳膊半抱着将其扶起,说:“你受了伤,我找几个人搭着你走。”沈倾墨微微侧头,对上了李流光的眼睛。清澈盈透的琥珀色瞳仁中满满全是他的身影。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拨动一样,剧烈颤动起来。沈倾墨垂眸掩饰着异常,听到自己说:“好。”李流光便安下心来,朝着外面招招手。安公的仆人态度恭敬地躬身走来,看到沈倾墨时不由大吃一惊。但很快他们便收敛表情,小心翼翼地抬着沈倾墨下了小舟。“小郎君,这是令弟?”安公大步走来,显然也是有些意外。沈倾墨眼神闪了闪,李流光笑着点点头。他其实也不知道自个同沈倾墨谁更大一些,但李流光自觉两世活了近四十年,下意识便将沈倾墨视为晚辈。安公的视线从沈倾墨脸上扫过,笑着恭维:“小郎君一家可谓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一个李流光便如月下谪仙,又来一个沈倾墨神明爽隽,也难怪安公会说这样的话。众人借机围了上来,借着说话不断偷看两人。沈倾墨过往多被人暗中指指点点,眼中下意识闪过一道戾气。但他看李流光姿态从容,无论对谁都态度温和,顿了顿压下戾气,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纯然的笑容。安公看在眼中,似蓦然发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吩咐仆人对李流光及沈倾墨的态度更恭敬一些,便如对着他一样。“主人?”贴身伺候安公的仆人不解。安公意味深长道:“听说齐王一行在代州附近出事,回鹘人正四处搜捕他们。”仆人骇然地看了李流光一眼,安公微微笑了起来。他对李流光很感兴趣,更隐约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圣域的影子。至于沈倾墨,那个笑容让他想到一个故人。无论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他都会把两人安全带去安北,至于之后便要看他们能否自己活下去了。一众人在岸边只是短暂停歇,便连夜上了路。安公对李流光解释说,前面的繁城有接他们的人,早一日赶到便早一日安全。李流光颇感意外,“繁城没有落入回鹘人手中?”安公笑笑,倒也没有隐瞒。“等在繁城的是安北都护郭凤虏的人。老朽这次来晋阳便是为安北军筹粮,恰好三娘的弟弟也在安北军中。回鹘乱起,郭凤虏似同他们有什么协议,倒也河水不犯井水。”李流光听到郭凤虏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安公,但安公仿若随口一提,看不出任何深意。第33章昭武繁城位于代州西北,是一座只有几万人的小城。李流光同沈倾墨跟随安公一行抵达繁城已经是第二日深夜了。远远望去繁城低矮的城墙上插满火把,照的四周旷野明亮如昼。城墙外,数百回鹘骑兵静立一侧,情形诡异至极。随行的村人惊惧异常,一时窃窃私语,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回鹘……”有人试探地开口,立刻被周围人眼神制止。安公观察片刻,吩咐仆从前往探查一番。他身边的几名仆从都是胡人,即便被回鹘人抓住也能花钱赎买回来。其中一名闻言施礼退后,转身朝着繁城潜伏而去。安公回头冲着众人安抚道:“我们已走到这里,再往前些便是安北。纵是繁城出了什么意外,某也承诺将会尽力将大家都平安带去安北。”“安公高义。”村人纷纷赞誉道。不知为何,李流光有种错觉,安公似专门对他同沈倾墨说的这句话。隔着人群,他同安公客气地点点头,转身回到沈倾墨身边。“前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低声道,心中想着万一回鹘人真占了繁城怎么办。沈倾墨躺在一副简易的担架上,这副担架还是李流光指点着众人弄出来的。也许是几番同生共死,两人之间已有简单的默契。他虽然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形,但听出了李流光话中的担忧。心念一转已不动声色握住李流光的手,垂眸道:“是我拖累了你。”因着受伤的缘故,沈倾墨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暴戾恣睢,整个人透着股脆弱。他这两日更是安静低调,李流光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抱怨挑剔。偶尔李流光想到小韩庄瞬间变脸杀人的沈倾墨,半夜任性出现在他床边的沈倾墨,总觉得虽才短短数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本来对沈倾墨的印象已改观,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到沈倾墨这样说,立刻道:“不要乱想,便是没有五郎,你觉得我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