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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亲自选取了花圃中几朵将开未开的那伽,折摘入清水瓶中,命人捧送去伽蓝寺予弟弟赏看,宇文泓在旁看她细细叮嘱将去送花的侍从,路上要如何仔细照顾好花,等送到了,又当告诉她弟弟如何照料至花开等等,好像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弟弟所送的那伽花上,对长乐苑里他所移种的那圃秋花,看都没看几眼,心中不免不快。他这厢闷闷不说话,那厢目送送花侍从走远、回转过身的萧观音,见坐在廊下阶上的宇文泓,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柔声问他道:“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宇文泓道:“花开得不好。”萧观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花圃,惑道:“没有啊,不是开得很好吗?”“不好不好”,宇文泓道,“要是开得很好,那你怎么不摘来赏看呢?”萧观音微怔了下,看宇文泓这是又犯小孩儿脾气了,唇际浮起笑意,揽衣在他身边坐下道:“花留在枝上,才能开得长久些,若是折摘下来,照料得再好,几日时光,也就谢了的,若不是迦叶不肯过来,我也舍不得摘那伽花,现下圃里这些玉簪、凤仙,我平日随时都能赏看到的,为了能长长久久地与它们朝夕相伴,那自然是舍不得摘的。”耷拉半晌的唇角,随着女子好听的言语,悄悄地弯了起来,纵是主人一再克制,仍忍不住勾起点上扬的弧度,宇文泓站起身来,嗓音明快,“摘一点没事的,我种了好多呢。”他跑到花圃边上,选摘了一朵娇莹清香的玉簪花,又跑回萧观音身边,像从前所想的那样,将这种冰清玉洁的清丽花朵,簪在了她耳边鬓上。萧观音身前无铜镜,不知簪花的她自己是何模样,遂一边手抚着鬓边小花,一边问宇文泓道:“好看吗?”玉簪花花蕊淡黄、花瓣细长,整体色白如玉,形如发簪,故有此名,又因姿态脱俗、冰清玉洁,别有佳名——白鹤仙,宇文泓见萧观音簪花抬眸看来,澄净的秋阳拂拢下,冰姿雪魄相映,更是清丽超逸、恬静动人,看着真似仙人一般,静默凝望片刻,动了动唇道:“……花好看。”好看到恍若有雪光迷离,眼睛都要看花了,宇文泓站起身来,又跑到花圃边上,摘了一朵红凤仙,回来要给萧观音另一边发鬓簪上,却为她抬手拦住,愣了下问道:“不喜欢红的吗?”萧观音从他手上接过小小的红凤仙,道:“这花少有女子戴,一般是用来染指甲的。”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亮了起来,阳光下如星子璨璨,“不若再多摘一些,我做瓶染指甲的花液,过几日去阿秀家时,正好送她。”说做便做,侍女们汲水的汲水,捧盆的捧盆,帮着夫人摘了些火红的凤仙花瓣,洗净淘干,萧观音将红色花瓣捧放入白玉臼中,加入明矾,一手挽长袖,一手持玉杵,轻捣研磨,宇文泓在旁蹲看,见凤仙花汁渐在臼底渗开,如用上好的胭脂调染出来,颜色深红,单看着,似就能想象的到女子十指蔻丹的美丽情景。磨毕花瓣的萧观音,笑向阿措伸出手道:“来,试涂看看~”宇文泓看这好像是她们主仆之间的常有之事,那个不会说话的阿措,闻言安安静静地跪坐在萧观音身旁,伸出自己一只的手,轻轻地搭在萧观音掌心,萧观音一手轻握着这阿措的指尖,一手执细软毛刷,浸饱凤仙花汁,小心翼翼地向她的小指指甲涂去,二人距离近的,几乎是抵额相靠,呼吸交融。……应该是看起来很寻常的场景,但……他怎么心里莫名有点怪怪的呢……宇文泓忍耐地看等到萧观音将那小块指甲涂完,立将她的手,从阿措那里捉离,拿了她手中的小软毛刷道:“我也给你涂涂。”萧观音看宇文泓涂完一只指甲后还要再涂,淡笑着拦道:“好了,不涂了,总共就摘做了这么些,越涂越少,阿秀就没有了。”正涂得兴起、觉得十分有趣的宇文泓,哪里肯罢手,一边仍是低头认真涂饰,一边直接道:“她没有就没有吧”,顿了顿,又补一句,“外面还有好多凤仙花呢,没了再做就是了。”终是将十指圆润粉白,皆涂得艳如丹蔻,直到数日后往阿秀家去时,依然未消,艳若澄霞,收到花汁礼物的阿秀欢喜极了,一整日都绕着许久不见的“神仙jiejie”转,令原本只是来用午饭的长乐公夫妇,直在村里留到天黑都没离开,又被常春一家挽留下来用晚饭。萧观音因觉中午那道莲子素肚汤味道很好,晚间无事,便按照白日里看过的李氏做法,有模有样地学做了一碗,等这道她亲手煮就的莲子素肚汤,端上食桌时,自是无人敢先动筷子,就连迫不及待的阿秀,都被自己阿娘按住,只等着长乐公本人用过他夫人烹制的鲜汤后,再跟在后面尝鲜。坐在主座的宇文泓,在众人的目光下,望向正中那碗看起来卖相尚可的莲子素肚汤,难掩期待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立被某种五味杂全的神奇味道,冲击地舌尖发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萧观音期等的眸光注视下,终是将这勺神奇的汤,硬咽了下去。萧观音好奇问道:“味道怎样?”僵着舌头的宇文泓,说不出话来,只缓缓伸出一只手,慢慢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太好了,我后面调料加来加去,自己都不知是好是坏了”,松了口气的萧观音,欢悦地一拍手,“我也尝尝~”她执一瓷勺,刚碰到汤面,就见宇文泓忽地端起这碗莲子素肚汤,“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小气哥哥吃独食”,没汤喝了的阿秀,不满地轻轻嘀咕一句,立被爹爹轻拽了拽衣袖,农人常春忙打圆场哈哈道:“看长乐公多喜欢喝夫人煮的汤啊!”萧观音笑看宇文泓,“你喜欢的话,等回长乐苑,我再煮给你喝。”五脏六腑都正被神奇汤水冲击的宇文泓,闻言抖了抖唇角,“……不用麻烦。”萧观音笑说“不麻烦”,说着又给宇文泓夹了一筷豆角。宇文泓有仇必报,凭白受了这碗闹心汤水,岂不有回报之理,等自己五脏六腑终于消停下来后,立给萧观音倒了满满一碗酒。萧观音道:“我会醉的,不能喝这么多。”宇文泓又道“这种村酿酒,喝起来跟甜水似的,不怎么醉人”,又道“就算醉了,醉睡一觉就是,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会照顾好你的”,又道“难得来阿秀家一趟,就当高兴高兴,放肆一回”,终是左一句右一句,诓哄得萧观音,将这碗酒,慢慢地喝了下去。等到星子满天时,宇文泓如愿看到米酒后劲上来的萧观音,双颊酡红,眸光飘忽,他心中暗笑,脸色正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