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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长乐苑时,萧观音见宇文泓正坐在窗下刻木头,近前问道:“在刻什么?”宇文泓低着头道:“给父王的寿礼。”就快到父王四十大寿了,萧观音仔细看了看宇文泓手中木雕的形状,问:“……是乌龟吗?”宇文泓点点头,“千年王八万年龟,送乌龟以祝父王高寿。”虽然可把乌龟说成灵龟,这个寓意听起来也可,但灵龟被当作寿礼时,一般都是送八、九十的高寿老人,父王今年才四十不惑,似是不妥,萧观音想了想,劝宇文泓道:“要不,我们换个寿礼吧。”“比如金书佛经、粉玉寿桃、福禄寿瓶、八仙献寿图……”,她一一列举着,征求宇文泓的意见,而她的夫君宇文泓,其实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自萧观音靠近过来,宇文泓的心就乱了,低头强抑许久,仍完全无法抑制半分心头浮躁的他,站起身来道:“随你随你,反正我送什么,父王都不喜欢”,嘟囔了这一句的他,放下木头和刻刀,走离萧观音身边,离她离得远远的,直走至室外廊下,望向仍在淅淅沥沥、落个不停的秋雨,真希望这雨再下大些,到他心里来,将所有关于萧观音的影子,都冲刷得干干净净的。……犯傻,犯傻,以前是不知自己在犯傻,后来是自以为知道了,直到昨夜才真正知晓,原来自己远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愚蠢,不仅愚蠢,还不中用!到此为止吧,犯傻到此为止,所谓过情关也到此为止,一拍两散,管她死活,各不相干,这才是他真正该想的,从春时成亲,到如今即将入冬,这么长久的时间里,他宇文泓都在做什么,早该与她分开,一天天拖到现在,蠢到现在,该清醒了,早该清醒了!宇文泓望着茫茫秋雨,在心中散乱地想着如何生事与萧观音一拍两散,断了这所谓的喜欢,以及它所带来的愚蠢,做回从前的宇文泓,却不想根本无需他生事,机会很快就到眼前,且这机会,极“顺”他心,比他所想还要一了百了,直将他的萧娘子,推至生死之前。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过渡,下章搞事~感谢在2020-04-1816:40:08~2020-04-1916:4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437279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砚浮生78瓶;顾盼不生姿2瓶;柴柴呀、桃花雨纷纷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狠话是年立冬日,正是雍王宇文焘四十寿辰,自大业元年,宇文焘领兵入神都,拥立今上为帝,受封为王,封号正为皇朝之“雍”,北雍大权,便渐渐控揽于其一人之手,若非天下未平,不仅半数南地为独孤氏所控,边族亦未全数收服,仍需雍朝天子名号,宇文氏登基为北境之帝,或许人心难平,但论权势,反掌之间。虽未称帝,实胜皇族,雍王过寿,北雍满朝文武、世家大族,皆携礼来贺,煊赫王府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笑语盈天、热闹非凡之时,又有侍从来报,道帝后驾到,亲为雍王贺寿。雍王宇文焘忙领家人及宾客,恭迎帝后驾至,并请帝后至正堂上座,但皇帝道尚未至开宴吉时,并不就坐,欲先在宴园中闲走赏景一番,并命王府中人及宾客等,不必拘束,仍如前在园中游乐就是。当下,宇文焘领众子陪侍皇帝游园,因唯一的亲生女儿忽然归来,而十分惊喜的雍王妃,则欲引宇文皇后入内,母女之间好好说说话时,自四年前嫁入皇宫后,第一次回到雍王府的宇文皇后,却似没多少话要与母妃说,不过在后堂坐了一盏茶时间,便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一众府中女眷,最后落在萧观音身上,对她道:“我离家四年未回,家中路径都不记得了,没你熟悉园景,你且陪我走走逛逛。”皇后娘娘不要仪仗跟随,只携贴身近侍,萧观音遵命陪侍皇后娘娘游园,但见娘娘似乎并没有游园的心思,也似乎并没有忘记园中道路,一路走至较为偏僻的如梦轩,在内坐了,与她碎碎说了一会儿闲话,却并不问宇文家事,反问她娘家之事,说着说着,状似无意地问道:“兰台郎卫珩,是你表兄不是?”若非曾在宫中画楼,无意间窥见皇后娘娘与玉郎表哥私会之事,萧观音会真以为皇后娘娘这话只是随口问问,也就不会像此刻这般,一从皇后娘娘口中听到表哥的名字,心中便一咯噔,“……是。”“听说这卫珩是个好郎君”,皇后娘娘笑看着她道,“若非曾因母孝在身,耽搁三年,或会与你结有姻缘的。”萧观音忙道:“那只是家人之间的玩笑话而已,我与表哥之间,唯有兄妹之情。”皇后娘娘含笑看了她一会儿,似在辨她此话真假,又似并没有什么特别深意,如是片刻后,手一指她身后的侍女莺儿,吩咐道:“长乐公夫人有事要见表兄兰台郎卫珩,去将他带过来。”莺儿诺声应下,并悄悄看她这小姐一眼时,皇后娘娘又再次强调道:“是长乐公夫人要见表兄,话传清楚了。”莺儿恭谨奉命去了,并怀着满腹疑惑,而心知内情的萧观音,则暗暗惊惶,夏日里,她因忧切,问玉郎表哥幽会之事时,表哥说皇后娘娘只是一时兴起,拿他取乐,说他知道厉害分寸,绝不会越矩,但看现在,事情并非如玉郎表哥所说的“很快就淡下去了”,皇后娘娘分明与表哥仍有纠缠,且,纠缠到了雍王府中,还似乎想拿她做幌,再行私会之事?正暗暗心惊地想着,皇后娘娘又问起玉郎表哥的幼少之事,萧观音心怀忐忑地一一回答,如此过了许久,身在雍王府中、来为雍王殿下贺寿的玉郎表哥,在莺儿的引领下,来到如梦轩中,一入室,看到皇后娘娘在此,短暂的一怔后,如仪叩行大礼。皇后娘娘见玉郎表哥如此“见外”,好似有些不悦,也不叫玉郎表哥起身,就那般慵懒地靠着凭几,望了地上跪着的玉郎表哥片刻后,像是想定了什么,眉目舒缓,微含笑意的清泠嗓音,似是责备又似轻嗔,“见你一面也不容易,还得我追到王府里来,用你表妹的名义。”萧观音听皇后娘娘这样说话,不像之前有所遮掩,而是直接光明正大,似是半点也不想在她这外人面前,遮掩这份有违纲礼、本该不为人知的心意,愈发心惊时,又见玉郎表哥朝地叩首,对皇后娘娘道:“娘娘是母仪天下的中宫,微臣是凡夫俗子,娘娘凤颜,微臣本就不该仰视半分。”玉郎表哥话中的推拒之意,她这外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何况皇后娘娘……萧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