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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乔杨找过他一次,问他想不想做点直播,他有资源。彭希一直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我没什么兴趣啊……而且我有约在身,自己开直播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啊。”乔杨点点头,有些气闷道,“哎,我们现在的这个公司就是个中介而已,最后好的资源还不是靠自己,有时候我有点羡慕你。当时我们怎么都鬼迷心窍的没想到去AQA呢……”“要不要我介绍你进来。”彭希说。“不了不了,我这人闲不住。”乔杨说,“说起来,万圣节不是要到了吗?我有场万圣节的直播,是PumpkinPie晚会的资源,你来做我嘉宾好不好?”彭希“啊”了一声:“我好像知道这个晚会,在我日程上。”“所以AQA也会参加咯?也是欸,基本所有服装大牌都会参加。”乔杨说,“那你答应帮我吗?”“好。”彭希道。“太好了。”乔杨笑道,“提前先谢谢啦。”彭希挂了乔杨的电话,一条长腿横在床上,手枕着头看向窗外。距离两人即将见面的日子还有两天。简凝在店铺开业之前忙得焦头烂额,早出晚归的。但当所有的布置完成,在围挡之内的店铺室内已经铺完货品,晚间八点还灯火通明的实体精品店内,如奶油般柔和湖蓝的梦幻浅色布满了整个墙壁之上,复古的水晶吊灯是简凝私藏的珍品,柜台、人台和椅子,都是乳白冰晶般的优雅款,铜色的衣架上围绕了店铺一圈,在最正中陈列了简凝的“噩梦Nightmare系列”,顶部灯光的照射,偏光之下,大理石纹的布料上能看见金丝银丝一针一线勾勒出的底纹。“终于……”许柯抬手抚着面前陈列的衣服,在灯光下眯眼看着,因为非直接印花,能够在表面摸出针线并排的纹路,他感叹道,“……等会外部的围挡就能拆除了,阿凝,我们后天就要开业了。”“嗯。”简凝应道,他环顾四周,看见所有都归置干净,工人已经去了外部准备拆除围挡,和许柯道,“我们也出去吧。”“好。”许柯说。工人开始合力拆除外部的围挡,简凝和许柯站在马路上。他微微抬起下巴,抬眼看着围挡在被搬离,漏出大落地玻璃窗里的白光。光映照着简凝的侧脸一阵暖意,让他漂亮的五官都显得柔和起来。“四年啦。”许柯搓着手感叹道,“AquaM这个宝宝,你算是终于生了。”简凝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撇过了脸。“本来就是嘛,你害羞什么?”许柯跑到他旁边站着,“你就没什么感想吗?从初稿设计,制定布料,再到中间一度停摆,沉淀了重新开始,再到新品发布会的万众瞩目,实体店重启,你就没点点点感想吗?我想想那么不容易,都要哭了!”简凝淡淡道:“有啊,好累。”许柯笑出声,拍拍他后背,他抬眼,看着最后一块围挡拆除。竖起的店招上有“Aqua.M”的字样,发光体的字在一条精品店聚集的街道上,也显得精致迷人。简凝看了一会,道:“回去吧。”“好。”许柯点点头。……灰色的法拉利缓缓驶入车库之中,简凝从车上下来锁了车,在院子前昏暗的路灯下,打开了爬满花卉藤蔓的大门。今天园丁大叔不在。往日他不在的日子,简凝一个人回家进入院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内。有时候自己热热冰箱的食物,有时候就站在二楼抽根烟,垂眼看着下方的花园。白天看起来繁盛的花园,夜里的灯光下有别样的样子,安静又神秘。但还是会觉得寂寞。今天他照例推开大门,刚走进去两步,旁边毛茸茸的大狗就蹭了上来。不叫也不闹,就抬着头对着简凝摇尾巴。简凝手插在外衣的兜里,见状先看了眼食盆,已经空了。“……”简凝和它对视着。狗看他不理自己,两只耳朵惨兮兮耷拉下来,贴在后面装自己没耳朵。简凝蹲下来,他就抬起一只前爪,扒拉着简凝的膝盖。简凝错愕地往后退了一步,凶道:“别碰我!”“……嗷呜。”狗没有往后退,只是一动不动看着他。过了一会,又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向前,这次它两只前爪都攀到了简凝的身上,而后湿润的鼻子蹭了下简凝的脸颊,就差没上舌头舔了。简凝立刻又把它推开:“……”简凝觉得这狗真的很有某人的即视感,又热情,被骂了一句又怂唧唧的,之后又浑然忘了疼,大摇大摆和他亲近起来。当初捡它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跟看见彭希那破烂狭小的房子一样,看见对方那么高一个子,缩瑟在狭小的空间里就是因为需要帮着家里人还清债务,他就很想把这人捡回来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装了点什么东西。如今一切又归零了。也挺好的。简凝用手摸了摸狗的头,狗就更热情洋溢地扑上去舔他。简凝招架不住,无奈地从旁边架子上抓了一小把狗粮,丢进它的食盆里。虽然知道这家伙一定不会觉得饿了,但狗还是马上就掉转了目标。阿拉斯加摇头晃脑地三两下吃完,又蹲在他面前跟他哈气。简凝抬起手臂擦了擦,转身向屋里走去。他路过花圃的时候,转眼看了一眼内部,被花藤掩盖遮挡着的物体露出了遮挡布的一角。他想了想,跨步进去。拂开花藤,里面便是那遮盖的布匹。简凝修长的手指戳到了内里的物体,他张开五指抓下,露出了里面的玻璃。昏暗的灯光阴影中,简凝又像是醒了一样。他向后退了两步,眯着眼看着这座玻璃房。——喜欢究竟是怎么样的情绪,能让人连生命都舍得丢弃。他每次想到这一点,都觉得浑身扎了刺一般的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所有他能感觉到爱意的地方都是一片冰冷的海,海里是所有人拉着他下沉的手。父亲强制给予他的亲情,母亲永远的否定,家庭之中兄弟姐妹们的冷嘲热讽,外界的批判和不理解,而池嵘林的死是最后一根抽走的浮木,他终于再也不想理解和相信这些东西了。直到彭希出现。一个自己手贱捡回来的傻子。他相当讨厌别人能左右他的情绪,但彭希却似乎总是可以让他有对他心软的感情。撇开这些,这傻子看起来傻得要命,却总能恰到好处的有让他心绪平复下来的力量。简凝垂下眼,把布随手扔在了一边,又慢慢踱步回了家里。他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包烟,拿出来点了一根,又踱步去了露台上。月色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