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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给你。”元昭转过身来,纵然一身单薄囚服,可仍难掩那俊朗夺目的风姿,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人上人,即便成了阶下囚还是那般通身贵气。“我可不要。”徐因兰笑了,望着那张朝夕相处了七年的面孔,笑得灿烂又娇媚,道:“我最喜欢逍遥了,还有千山万水等着我去走,我可不要困在这一个地方,这要闷死的。”“也是。”元昭也笑,低眉浅笑,他素来狂狷桀骜,可这样一笑,却霎时柔软了锋芒,“你是最困不住的了,外头的山川才适合你,西北的大漠和草原,还有东南的水乡和大海,只是一个人在外得多加小心,莫要管不住脾气跟人使性子撒泼,外头有外头的乱,照顾好你自己。”徐因兰的笑意愈发灿烂,灿烂得眼眸里都染上了水光,模糊了那用力透出来的狡黠与随性,“我当然会好好照顾我自己,撒泼使性子都是给你看的,你以为我真这么蠢吗?”“那可真是我瞧走眼了,这么些年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聪明在哪儿。”元昭笑着,那笑意缓缓沉淀,只余下那深深的眼眸,贪婪地用力地望着眼前人的模样,缱绻着柔情,似水的温柔,“那是你瞎,你蠢!”徐因兰笑着娇斥他,泪水一颗颗滚落,灼痛了心底,“你早知道我的底细你竟然还容得下我,你说你是不是蠢?你看我今天勾引你弟弟明天招惹你父亲,搅和了你们父子兄弟的情谊,你难道不恶心不生气吗?你怎么容得下我!”“这不都没让你勾成吗?父子兄弟的情谊你不搅和原也不剩多少。”元昭负手立着,眼角眉梢的笑意温润淡然又宠溺,“你老想着红杏出墙,我拦也拦不住你,故而只好你出一寸,我这墙跟着你挪一寸就是。这样你这红杏就出不了墙了。”“可你现在拦不住了。”仿佛是故意的,徐因兰就是要拧着踩他的痛脚,撕破他那含笑的脸皮,道:“我离了你,便拿着你留给我的那些金银珠宝去寻外头的男人,是一个,还是两个三个,都随我高兴,我去逍遥快活了,再也不会想起你。”她会是别人的。元昭的眼底终于划过痛意,妖艳的纯情的,刁蛮的温顺的,她的好她的坏终有一日都会被另一个人夺走享用而与他再也无关,他再也得不到了。“那便……”元昭还是笑着,却那样脆弱,低声道:“不要再想起吧。”“元昭!”终究是徐因兰撑不住败了,她扑上前攀住那冰冷的铁栅栏,嗓音尖锐地几近破音,靠到最近的位置狠狠望着他,有泪滚落,却哽咽地再说不出一个字。“哭什么。”元昭走上前,指尖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泪珠,娓娓叮嘱着,像是叮咛要远行的挚爱,“你才二十三,大好的年华,想做什么都还来得及,踏遍山河,还是嫁人生子,想做什么都行。”“你不是想去看江南的烟雨色吗?等着过了年关后便可南下,正是江南烟花三月好时候,待个一年半载,若是腻了,便再换个地方,何等潇洒快活。”“只是有一点,”元昭的笑意有刹那的凝滞,指尖轻柔拂过她面上的泪痕,“若你在路上碰见了喜欢的人,万不必叫我知道。”“才不会叫你知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烧香吗?”徐因兰说的咬牙切齿,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指甲都嵌进了那皮rou里面,可嘴里还倔强地说着那恶毒的话,“你都不知道会被埋哪儿有没有人给你收尸!孤魂野鬼,地府都不收你。”元昭却好似无所觉,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也不觉得话刺耳,换了只手抚她的脸颊,眉眼,一寸一寸,细细抚过。犹记初见,这眉眼娇艳,却生涩,明明是个雏儿,却非要装得妩媚风sao,大概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没见识,只是碰见他这样阅尽千帆的男人,这些伎俩早已一览无余。天意,还是宿命,鬼使神差他竟从父王手中扣下了人,倥偬七年,他眼看着这一朵娇嫩的花苞在他手中一点点盛开成熟,一点点打磨出她浑身的娇媚艳丽,可他的这一朵掌心花终究是要放下了。“还恨我吗?”元昭问。“我恨的是元庸。”元昭失笑,“那我是不是无辜受累的这个?”徐因兰的眼中还含着泪,可嗓音却倔强冷硬,“只怪你投生的不好,倘若……”徐因兰的嗓音一梗,元昭追问她:“倘若什么?”徐因兰默然移开眸,倘若什么?倘若不是当年元庸驻守边境时养寇自重换取权势,倘若不是她父亲无意听到了这一件事,倘若元庸没有察觉她父亲发觉了这件事而来灭口,倘若她母亲死前没有将真相告诉她……可这世上哪里来什么倘若呢?“倘若你不是你,又倘若我不是我……”徐因兰低眸望着黑暗的角落,放任自己将那可笑软弱的话说出来,“我常常在想,倘若是这样,该有多好。”可徐因兰永远是这个徐因兰,元昭也永远是这个元昭。不是徐因兰的徐因兰或许也遇不到这样的元昭。元昭笑了,笑得很轻,他望着眼前女子的容颜,那样娇那样媚,他的珍宝他的挚爱,这七年的岁月里他终究是真正得到过的,她的人她的心,只这么一句,他舍下的所有便都值了。“兰儿。”元昭抚着她的面庞,那样眷恋,好想再将她揽进怀中永远不放开,“若来世还能遇见你,我们好好过。”这辈子他们元家欠下的,他都还清了,他们之间的恨都结束了,是以再遇见的时候便不用再背负什么血海深仇了,他是好的他,她也是好的她,他们一定能好好过一辈子。元昭抚在徐因兰面上的手放下了,连着让她抓在手里的手也缓缓挣脱。“走吧。”他说着,一步步后退,“外头冷,过些日子该下雪了,记得多穿些衣服,别着凉。”徐因兰落了空的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望着那个越来越远退回到原处的身影,喉咙里哽地发疼,深深呼吸用力咽下了那奔腾的悲怆。赵谨克会挑在今日放她进来,是因为朝廷不会再留他们的命了,最迟不过今晚,没所谓什么串供通风报信了,他们都知道,这一面,是诀别。“好。”她道,松开了握着的铁栅栏,就像以前无数次在他面前转身的样子,抬手抹干了脸上的泪,轻轻扬起唇角,几分妩媚张扬,又含着几分娇俏,同他道:“我走了。”“嗯。”元昭轻轻点头,望着她干脆地转过身子,发髻上金色步摇的流苏划过一道流光,就像是那一段张扬热烈的岁月,终究,过去了。天牢厚重的铁门打开,迎面是吹来的凛冽寒风,徐因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