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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里出来,说要为他做饭,后来因着路上遇到了闫大夫,她便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不成想他竟然记到现在。这些时日,因着他眼睛的事情,再加上铺子里的事情,饭菜都是大家一起帮忙做的,这么说起来,她真的是还未曾真真正正的专门为他做一餐饭的。江阮有些歉意,手伸进被褥里握住他的,抵着他的耳畔道,“那我今日就为你做好不好?”她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耳畔,那浓重难闻的药味中有一丝熟悉的来自她身体的馨香,祁烨忍不住轻颤一下,身体竟然有了些不该有反应。祁烨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愈发沉默。江阮见他没说话,又道,“我去年冬日在雪地里埋了一坛雪水,过会儿我让宴琨取出来为你烹茶喝好不好?”祁烨还是没说话,江阮看他别扭的样子,心里泛起温柔,忍不住凑到他唇边亲了亲他的唇瓣,柔声哄着,“你起来把药喝了好不好,花大夫说过了时辰便失了药效了。”祁烨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亲吻了一番,才翻身坐起来,冷冷道,“庸医。”江阮轻笑,笑过后又满是心疼,她一直知道他这个人要强,却不曾想最后却被些苦药折磨的失了耐性。江阮一勺一勺的将药喂到他嘴中,喂到一半便给他喝些白水,冲淡一下口中浓重的苦涩,然后再继续一勺一勺的将剩下的一半药喂给他。起先他都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的,而现在却要这般哄着骗着一勺一勺的硬往下咽,可见是到了他能接受的极限了,想到这样的药还要喝两个多月,江阮便为他犯愁。等到碗里的药见了底,江阮端起杯盏送到他嘴边,“再喝点儿水。”祁烨就着她的手饮了半杯水,摇了摇头,江阮将杯盏放回去,从一旁一直盖着的碗里用舀了一勺东西送到他嘴巴里。“这是何物?”入口香甜,带着丝丝的凉意,冲淡了口中的苦意。江阮拿起绢布为他擦拭嘴角,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我让桓儿把冰敲碎,然后将羊乳与蜜糖拌在一起,想着凉一些你吃下去兴许能舒服些。”祁烨手指微微蜷缩一下,抬手摸摸她的头,“阿阮,谢谢你。”江阮脸一红,站起身收拾着空碗,小声道,“你我为夫妻,不需言谢。”*江阮出了门后便喊了宴琨,让他把埋在杏花树下的坛子挖了出来,江阮亲自烧了水,为祁烨煮了一壶茶。祁烨白皙的手执起那碧玉的茶盏放到鼻间轻轻嗅了一下,“梅花开时收的雪水?”江阮一脸惊喜的笑容,“你喝的出来?”那水确实是去年梅花盛开时,她从梅花花瓣上收集的雪水。祁烨嘴角微勾,一抹淡笑一闪而过,“茶水的清香里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江阮在他身边坐下,眼睛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祁烨点头,“这是我有生之年喝过的最贵重的茶水。”江阮不由笑了,“相公开玩笑呢,这茶叶不过是漓儿往茶叶铺子里去买的普通茶叶,连先前的龙井都比不上呢。”祁烨静静的饮着茶,眉目温和,贵重的从来不是茶水本身,而是她的心意。花琰从门外进来,吸了吸鼻子,“这茶水倒是香的很。”说着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花琰吧嗒吧嗒了嘴,挑眉,“这茶水与普通茶水好似有些区别,带着些甘甜,不错,不错。”说着又倒了一杯。一杯一杯接一杯,眼见着一壶茶水就要被花琰喝光了,江阮不由开始心疼,那雪水不过一坛,总共也不过能泡两三次茶,今个儿这壶茶她家相公不过喝了一杯,剩下的都进了花琰的肚子,如牛饮水,根本就是暴殄天物。花琰察觉到江阮略带哀怨的视线,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伸手又去执桌上的茶壶,一只修长的大掌却按住了那茶壶。花琰抬眸看向祁烨,乐了,“三爷,你想要亲自为我斟茶吗?不用客气,你眼睛看不见,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着再一次伸手,祁烨手一翻,不知何物打在花琰的手腕上,花琰倏地收回手捂着手腕哀嚎一声。祁烨执起茶壶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屋外有井水,自己喝去吧。”花琰瞪眼,“为何你喝茶水我就只能喝井水?”祁烨拨弄着杯盖,语气越发冷淡,“我家的茶水,与你何干?”花琰被问得张口结舌,气呼呼的走了出去,边走边嚷嚷,“宴琨,你家主子真的是要小气死了,连杯茶都不舍得给我喝,枉我累死累活的治他的眼睛,到头来连杯水都混不上,本神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我现在就收拾包袱回家...”正在院子里劈柴的宴琨忍无可忍,顺手抄起漓儿正在洗着的黄瓜扔了过去,那黄瓜正正好的塞进了花琰的嘴巴里,将他后面的话都噎了回去,捂着嗓子直咳嗽。第24章江阮将早上带回来的蔬菜清洗干净,漓儿要进来帮忙,被江阮拒绝,她发现有些时候祁烨是有些小心眼的,比如这顿饭,他便记了这么长时间,若今日再假手于人,日后免不了还是要翻后账的。江阮今日做的都是些清爽的小菜,新鲜的带着绿意的蔬菜,只用guntang的热水烫一番,或加油盐清炒一番,或用米醋调制做成凉菜,不求色香味俱全,只求清淡可口,冲淡一些祁烨嘴里的涩味。期间花琰晃进来一次,看到江阮在做饭,探头看了几眼,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又晃了出去。中午用膳时,惯例还是要先喝药的,当着众人的面,祁烨还算是配合,虽是皱着眉头,却也是两三口将那碗中的药喝了下去,喝完后眉头紧蹙,整个人都带上了一股明显的不知该如何宣泄的怒意。宴琨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还好吧?”祁烨抿着唇,不言不语。江阮随手拿起碗中为他冰镇酸梅汤的一小块碎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突然而来的冰凉让祁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阮忍不住轻笑出声,宴琨与榕桓也忍不住笑,却不敢同江阮一般笑的肆无忌惮,只敢抿着唇偷偷笑。江阮将饭菜夹到他的碗中,“你尝尝合不合口味。”祁烨闻言并未动,而是偏头望向她的方向,“这饭菜都是你做的吗?”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花琰说他的眼睛能够治好后,这几日他总是觉得能够模模糊糊的看清她的身影了,但是每每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日头,却又一丝光亮都感觉不到,许是他太过迫切的想见到她,所以产生了幻觉吧。江阮失笑,果然,他还是记挂着这件事儿呢。江阮嗔道,“是是是,今日这桌饭菜从洗菜,到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