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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收回头,沉默不语。“这一切都是那对恶棍父子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造成的,四城多少无辜的人都葬送在他们手中。”肖恩捏紧拳头。“那四城现在的情况如何?”肖恩叹口气,说道:“诸王在上,由于我们从未有过战争,尤其平民百姓一直相信四城之约是牢不可破的,所以一旦爆发了战争,给普通人最大的伤害不是rou体的消亡,而是……”肖恩沉默了,没有说下去。不是rou体的消亡,而是信仰。艾布纳默默地想。不论四王与赤龙是否存在,人们已经习惯于安逸,当战火打乱了他们的赤龙保佑的生活,他们首先产生的不是恐惧,而是惊愕,当惊愕结束后,他们会产生比恐惧更严重的情绪——颓靡。“现在赤龙城正在建一座通天塔,据现任祭司长所得到的灵语,之前的战争是赤龙感觉到四国信仰的缺失而降下的惩罚,因而现在要求我们造一座通天塔来祭祀,”肖恩的神情严肃,越来越像个国王,“这次我和父亲去的就是蓝泉城,为建造通天塔而鼓舞人心。”“你没被蓝泉城的人扔石子?”肖恩瞪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劳烦您费心了。”艾布纳扬起眉毛,问道:“‘现任祭司长’?你的意思是祭司长换了?”肖恩点点头,“前任祭司长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赤龙城也因为这事不敢参与到蓝泉城挑起的战争中,而且由于祭司长的权位比国王要高,这个职位多是由前任祭司长推选的,国王贵族不可参选,所以这个职位空缺了很久,前一阵是由我们四城的国王共同出面选举了新任祭司长,虽说不合规矩,但好在没什么反对的声音。”艾布纳点点头。“通天塔就要完成了,等一造好,我们就准备祭祀,到时候就看赤龙城那边的火灵祭祀能不能唤起人们的信仰了。”肖恩刚说完,马车停住,一个儒雅的男仆恭敬地站在伯肯庄园前。车夫向他展示了阿波卡瑟里家族的族徽,男仆不声不响地点头鞠躬,然后打开大铁门,让马车进入庄园。伯肯庄园是个朴素而老旧的庄园,没有什么新式的小花园和别出心裁的林荫小道,但一片碧绿的草场倒是平整得一丝不苟,就像阿尔文先生那笔挺的后背。阿尔文先生是亚恒?伯利欣根子爵最小的儿子,子爵的长子、次子早已去世,只剩下三子莱达和小女儿奥罗拉打理庄园。阿尔文先生的墓地很干净,周围一点杂草也没有,艾布纳将一大束花郑重地放在墓碑前,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碑上大理石纹理。“大人。”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布纳转过身,见阿尔文的哥哥——莱达?伯利欣根,正向自己走来,眉宇中能看出阿尔文的影子,步伐稳健,丝毫不输年轻人。莱达又瞥见了肖恩,浓密的眉毛微微一挑,微微欠身,说道:“早安,殿下。”“早安,好绅士。”肖恩回礼。莱达瞥了眼墓碑上的花,说道:“大人,感谢您来看望亡弟,不过您也是忙人,马儿刚在马夫那儿吃会燕麦,就开始踢腿想跑路了。”艾布纳:“……”“诸王在上,我就这个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莱达的眉毛突然一拧,“有件事,我一直在等您来,想亲自告诉您。”莱达顿住,沉默着瞥了眼肖恩。艾布纳与肖恩对视一眼,说道:“没事,你说。”“亡弟应该是能预感到自己的死亡的。”莱达沉声道。“什么?”艾布纳一惊。“亡弟是有脑疾,但只要一直服药,断不在上个月就死。亡弟已经多年未归家,却在死前两天突然回来,和我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莱达顿了会儿,凝视着墓碑,仿佛在回想阿尔文,“后来又聊到了阿波卡瑟里家族,还说您是个好少爷。不过在说到王辅大人时他哽咽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突然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在房间内焦躁不安地走着,一会儿说要去找什么东西,一会儿说谁也不能告诉,一会儿脸崩得紧紧的,一会儿又泪流满面……抱歉,大人,让您觉得阿尔文失态了,但他的确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从小他被毒蜂蜇肿了腿,也没掉半滴眼泪。所以,大人,我想阿尔文一定是瞒住了我们什么事。”艾布纳怔怔地听完,和肖恩回到马车上,马车驶过尘土飞扬的干燥地面,艾布纳还皱着眉头,望向外面。“你很在意莱达的话?”肖恩问。艾布纳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的话,我会很在意,因为阿尔文的确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肖恩也沉默着。马车哒哒踏过平整宽阔的石板地,城门越来越近,艾布纳探出头,出城的时候没在意,此时才注意到城门又加固加高了,外面刷了层白漆,城门旁的两层小楼加高到三层,本来坑坑洼洼的外墙被磨平。此时进出城的人应该很多,但城门口除了两个脸色僵硬的守门人,进出的人稀稀疏疏。艾布纳收回头,问道:“这会儿人怎么这么少?我记得旁边还有个‘马库里’长街,刚刚路过的时候,我见里面一个货摊都没有。”肖恩长叹一口气。“怎么?”艾布纳皱起眉。“这场战争死伤太多,很多人都还没从中缓过神。”“可温斯说现在四城中就数银弓城最繁华……”艾布纳停住,见肖恩的眼中堆积起乌云,脸上浮现出疲倦的神色。“相较而言,的确如此。”肖恩喃喃道。马车停下,一个男仆走上来为他们打开车门。肖恩突然抓住艾布纳的手臂急道:“艾布纳,你得快点跟公爵大人商量,让你早点回到家族。你回来的消息会很快传遍四国,到时候那些该死的藤曼准会说风凉话,在他们知道你回来之前,先把阿波卡瑟里的家徽穿在身上,堵住这群该死的野草的烂嘴。诸王在上,你得抓紧时间,不然以后烦人的日子长着呢。”艾布纳愣住,肖恩拍拍他的手,“你得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我现在得去和温斯商量黑岩城的事。”艾布纳缓缓走下马车,见肖恩的步伐稳健,虽不算高,但肩膀宽阔,后背笔直得像把匕首,及肩的金发束起,右手按住腰间的“龙牙”长剑。艾布纳皱起眉,抚摸着腰间的日来剑,剑鞘冰冷的触感不是四国的匠师所能打造。很快肖恩走进山毛榉铺成的林荫道,身影渐渐被密密的树枝遮挡,艾布纳将剑身抽出,半透明的剑身发出淡淡的蓝光,他微微转动剑,在刃上看到自己的脸,与离开四国前无变化的脸,脸的后面是高高的银塔。“你想当回那个阿波卡瑟里少爷吗?”他问剑中的自己。突然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从他的身后响起,随即刃上乍现一群鸟。他转过身,是一群高翔的鸟,企图越过高高的城墙,飞出多伦宫。叽叽喳喳的脆响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