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自然的神情不似作假,男人眼底结冰般的幽深冷意方才缓缓融化了下来。不过,刚才的那种感觉,只是他的一时错觉吗?黑眸沉沉地凝视怀之人,顾承执的瞳眸里带上了几分更深的暗色。……倚靠着男人的胸膛无知无觉地睡着了,纪轻冉安然地度过了一夜。顾承执抱着怀人,如同雕塑一般静静望着窗外那一场漫天遍野的大火,眼眸沉沉得泛不起半点波澜。直到天亮,晨曦第一缕光照在大地上后,顾宅之烧得格外猛烈而没有丝毫消停之势的大火,才如同积雪遇到了阳光一般逐渐弱了下来。等到阳光彻底地照耀在大地之上,前一夜燃起的大火和所有倒塌的别墅废墟,就如同所有人做过的一场梦一样,销声匿迹在了这片空地上。侧楼遮挡住的空地上,死寂的房间里传来了难闻至极的味道。全身被汗沾湿,双眼无神的几人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顾父口里呢喃着,“承执,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你有多痛了……你母亲真的不是我逼死的,都是那个勾引我的女人,她罪有应得,她千该万死,不要烧我了,不要再烧我了……”之前从容不迫的周天师此时也仿佛陡然老上了十多岁,只是从神态上来看,至少要比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顾父要好上些许,周天师挣扎着起身,纵使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被火焰灼伤的伤痕,可昨晚那一场仿佛切身实地将他燃烧殆尽的大火,仍将那种强烈的灼痛留在他的身上。周天师的眼里已经是血丝弥漫,此时面目狰狞地紧咬着牙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天师的一点风范。“该死!这个厉鬼该杀!我回去禀报师门,一定要让人将这厉鬼五魂焚尽,永堕阎罗!”然而仅仅是听着厉鬼那两个字,完全失了神,破了胆子的顾父已经吓得全身颤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不……不要,你是来害我的……承执,一切都是那个毒妇和这个假道士害我的……不是我逼死你的,不是我逼死你的……”那场大火昨晚主要烧的对象是周天师和顾父,续弦的顾夫人和顾夫人生下的顾家二少爷虽然或多或少有所波及,却也没有受到过大的损伤,此时两人瑟缩着躲在墙角,顾夫人眼底都是赤裸裸的狠毒。没想到这请来的道士连一只鬼都镇不住,竟然还让这厉鬼把火烧上自己的身来了。妇人火红的指甲硬生生扣进顾承羽的血rou里,这位顾家二少爷痛得却连呼喊都来不及顾及,此时只敢兢兢战战地附在妇人耳边说道。“妈,大哥不会知道……”然而还没等顾承羽的话说完,妇人就死死地捂住了顾承羽的嘴,韩心烟眼里的阴翳吓得顾承羽一哆嗦。“胡说八道什么?以后你再说这件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房间里的四人情态不一,顾承执虽然没能亲眼看到这四人的惨状,却也能猜测得到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是男人心底没有一丝同情,因为房间里的这四个人,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他不放心被吸食了阳气之后,虚弱的纪轻冉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此刻他早就来到侧楼里目睹这些人自食其果的可悲模样了。顾承执眼底涌动着越发深沉的暗色,直到他怀人不舒服地有着即将醒来的迹象,男人方才移开视线,望向自己怀的人。纪轻冉睡眼模糊地醒来,当发现自己还在顾承执怀里的时候,他几乎被吓了一大跳。顾承执这是抱了他整整一夜!阳气的消耗也不能用在这事上啊,虽然不知道顾承执吸食他阳气,吸收的利用率有多少,可是男人消耗着从他身上吸食的阳气来抱他,不管怎么想都是他亏了。感觉到自己背酸腿疼的症状加剧着,纪轻冉深深觉得他有必要疏给顾承执竖立一个利用阳气的良好认知。做鬼也讨不到媳妇然而一开口,纪轻冉发现自己的声音虚软得厉害,他眼前一片昏黑,连睁开眼都快没了力气。“顾承执……我……不舒服……”顾承执低下头,望见的是怀人润着格外艳丽红润的面容,纪轻冉的唇瓣是不自然得嫣红着,少年瞳眸浸润着一层水光,眼泪从发红的眼角渗出来,有种动人心魄的绮丽。“哪里不舒服?”收回自己一瞬间的怔愣,感觉到了纪轻冉体温的升高,顾承执凝眉问道。“我……好像发烧了……”被那周天师布置的罡气阵法和顾承执的阴气一冷一热的夹攻着,纪轻冉这辈子本来就不算健壮的身体不幸了招。此刻纪轻冉连回答顾承执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攥着顾承执胸前的衣襟,在闭上眼前轻声呢喃道,“我要在床上睡……好冷……”纪轻冉的体温节节升高着,当感觉到怀人虚软的身体格外不同寻常的热量传来时,顾承执蹙了蹙眉,他计划的行程要改动些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到纪轻冉朦胧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悬挂的针水顺着针管一滴滴注入他腕上的血管里,干净整洁的室内还有着私人沙发和超大屏液晶电视,窗外大片的阳光倾斜而进,隐约能望见楼下大片绿地花丛的美景。他这是在哪?纪轻冉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记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记忆。他好像发了烧,然后晕倒在了顾承执怀里,所以是顾承执把他送到医院来的吗?身上的热度已经消淡了许多,就是身体还是如同压了一块重石一般的疲惫。纪轻冉坐起身来不久,很快查房的护士就发现了他的醒转,送来了一桌病号餐后,纪轻冉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加上昨天,他也算是一天都没吃饭啦,受到了惊吓之后又被吸了阳气,不生病才怪呢。纪轻冉来不及问护士是谁把他送过来的,望见格外精致的病号餐点,他食指大动,很快就埋头地只顾着填饱自己的胃上了。郑管家不知何时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直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方才开口轻声问道。“纪先生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