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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开始钻研刀谱,再加之孟景亲自为其施针化毒,纠缠他多年的病竟真的好了大半,这几日他习惯早起,院外大雪,他出不了这个院子,便在岳霄的指教之下在屋内稍作锻炼。没了病体拖累,他恢复得极快,想来待雪化出关时,他应当就已可以拿刀习武了。这日雪停,却还未化开,沈清喻起早下了楼,客店的老板娘便已在收拾了,他们闲谈几句,那老板娘便说:“照往年来说,再有半月就可出关了。”岳霄将窗扇稍稍推开了一些,往外看了看,却被外头灌进的寒风冻得一哆嗦,顺手便关上了门,还不忘扭头逗沈清喻道:“清喻,你看,关外的雪下起来,可不止三尺。”沈清喻本就畏寒,他可没有岳霄等人的深厚内力,缩在火坑边小口啜着老板娘给他的酒。关外天寒地冻,当地人便喜欢喝酒御寒暖身,沈清喻本因体弱而极少饮酒,这几日跟着岳霄学了一些,酒量略有长进。岳霄已溜了过来,一手便拎走了沈清喻手中的酒,就着瓶嘴先灌了一口,舒一口气,叹道:“还是家里的酒喝得舒服。”沈清喻一怔,皱眉道:“你也不嫌脏。”“你喝过的东西,怎么就脏了。”岳霄笑着在沈清喻身边坐下,又饮了一口酒,仔细尝了尝,方道,“像是甜的。”这又是几月共处,沈清喻早已习惯了岳霄的油嘴滑舌,可沈睿文却不习惯,他恰在楼梯上,听见岳霄这么说,三步并做两步跳了下来,急匆匆地骂道:“你这流氓——”岳霄一点也不害怕,迎着沈睿文的目光,问:“沈兄是想比划两下吗?”沈睿文:“我……”不料江延正跟在沈睿文身后,也从楼上下来了,语气寡淡道:“是可以比划几下。”岳霄问:“师兄要和我比比?”江延答:“对。”岳霄登时便来了兴趣,同江延招了招手,道:“那就来比一比。”他二人也不顾院中还下着雪,竟真的拿着刀外出比试去了,沈睿文好奇,于是也探头在门边看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是该让他师兄好好教训教训他了。”可岳霄与江延本就不分上下,两人也只是比划着玩一玩的,最后倒是岳霄占了上风,沈睿文极为失望,干脆将门重重一关,长叹一口气,道:“就没人能治一治他吗?”燕阳扶着孟景自二楼下来,见此光景,便也溜到了门边去,为岳霄鼓劲,而孟景到了沈清喻身边,低声与他道:“小少主,老夫有话要与你说。”月余功夫过去,孟景的身体早已恢复康健,如今正研究着当年凌行之修炼魔功时的办法,想要助沈清喻一臂之力。当年他只是凌行之的大夫,隐约知道入歧速成,还需要外物相助,却不知当年凌行之寻找的药物是什么,如今他也只隐隐地有个模糊想法,便打算先行一步,四处去找一找。这些灵药毒物同什么千年的灵芝雪莲相似,也是极少见的东西,等到需要时再去找,只怕就太迟了。于是孟景打算与他们兵分两路,他去搜寻毒物,顺便想办法联系当年魔教教众,以备东山再起。沈清喻却皱眉,道:“孟前辈,你一人出行,只怕不大安全。”孟景便道:“我扮作大夫,应当不会引人察觉。”沈清喻摇头:“太危险了。”孟景从牢狱中逃走,江湖上怕有无数人在搜寻他的下落,沈清喻也知道孟景是为了他才要到江湖上去的,他绝不能让孟景出事,他要保护孟景的安全,可他手边无人可用,他一时想不出该要找谁去保护孟景。燕阳太年轻,他和沈睿文的武功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凌自初不会武,江延不愿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算来真正能够保护孟景到中原去的人,只有岳霄。可沈清喻也知道,若他留在此处,岳霄是绝不会跟随孟景离开的,他正觉得头疼,岳霄与江延已从外回来了,岳霄显然听见了他二人的对话,便也走过来,与孟景说:“清喻说得没错,您一人出行,太不安全了。”沈清喻听他如此说,便知他是有办法了,果真岳霄将刀放下,坐在他二人身边,一面道:“不如先随我们回去,到时我再派人护送你。”江延冷冷地将目光转到他们身上来,却并未言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擦他的刀。沈清喻也觉得这样比较妥当,再有几日他们便能出关了,按岳霄说的去办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便劝孟景稍候几日再离开。孟景自然也同意了他二人的决定,他稍坐了片刻,便又回到了楼上去,待他走了,江延的声音冷不丁从旁传来,道:“阿霄,师姐不会同意的。”他说完这句话,便收起了刀,冷着脸坐到了角落,再不肯与他们多说半句话。沈清喻不免蹙眉,再扭头去看岳霄,问:“你师兄所说的门规,究竟是什么?”岳霄摇头道:“固步自封罢了。”沈清喻的确知道这世上有不少门派不愿意与中原江湖来往,诸如苗疆西域等地的门派,皆有门规不许踏足中原江湖,这门规森严,怕是连他们的掌门都不可违抗。若真是如此,只怕仅是带他们回去,就会给岳霄添不少麻烦。“你不必担心。”岳霄小声与沈清喻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变。”沈清喻轻轻叹气。岳霄已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不该再给岳霄添麻烦。凌自初也拍了拍沈清喻的肩,而后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岳霄身边,问:“岳兄,这几日听你与江兄二人的谈话,贵派……好像是个大门派啊!”岳霄答:“算不得什么大门派。”凌自初:“门下弟子……怎么也有百余十人了吧?”岳霄与他笑了笑,并未说话。即便如此,凌自初却已自顾自地算起来了。“百余十人,无论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凌自初掐指一算,扭头便追着岳霄询问,“既然你师门是这么大的门派,为什么你能穷成这副模样?”岳霄:“……”沈清喻也有些好奇。他初见岳霄时,岳霄便衣着破败,极为狼狈。那时也许还可以说是他为歹人所害,窃去了金银财物,所以潦倒至此。可后来他也没见岳霄好过多少,便以为岳霄果真是个闲散侠士。正道人士除却那些自有田地佃农的名门大派之外,大多都很穷困,沈清喻已习惯了。可如今沈清喻知道岳霄出身关外大派,他同门的师兄出手阔绰,岳霄怎么说也不该是这样的。岳霄却不解释,只顾着喝酒,于是凌自初恨铁不成钢地叹一口气,像有无限失望,扭头便又围到江延身边去了。他这几日总巴着江延套近乎,众人倒都已习惯了,而江延也总是冷冷地不理会他,被他缠得烦了,干脆便起身回到了楼上去。岳霄见江延已走了,方松一口气,道:“他在这儿,我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沈清喻问:“你们师兄弟感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