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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你…你弟弟为什么找你啊?”“他很烦,老缠着我,跟屁虫似的。”看来坊间传闻还是少听为妙,听人说的,他mama舍不得把他引产,硬是把他生下来,当时他们家族认定这个孩子要早夭,催他mama生第二个,所以他弟弟只比他小两岁,外面传的是他们兄弟两关系一直不好。“这样啊,那你躲他要去哪儿?”“不知道,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路过的,顺着他的目光往楼梯上方看了一眼。“你不会是想…”“我们去天台吧。”什么我们,怎么就我们了。于是在黎昕的盛情之下,钟瑾瑜陪他爬了十三层楼梯,最后她脚都直不起来了,连接天台的门根本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不过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马上就要零点了,再等一下就可以看烟花了。”昏暗的环境下只可以看见他亮亮的眼,有点像烛光。“好啊。”“你冷吗?”废话,她裙子外面只套了一件大衣。“还好,你呢?”“冷死了,早知道就不来楼顶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钟瑾瑜,握瑾怀瑜的瑾瑜。”“哦,这样。”他回答她的时候在看天,像上课分神的小朋友。“明天不会下雨。”她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站在最顶层的缘故,感觉离星星更近了,“是哦,今晚没有云。”“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我?”“马上就要倒计时了,你快想想。”“那如果我有很多愿望来不及许怎么办?”比如离开这里,比如中彩票,比如被人爱这之类的,她想不好哪个比较重要。“你要是许太多的话,上帝会记不住的。”“那你呢?”“我?我好像没什么愿望。”他话音刚落,传来一阵类似小声呜咽的烟花声,“还有一分钟呢。”他趁着夜色看了看手表,连锁反应一样,无数的烟花在黑暗里爆炸开来,星火溅满了整个夜空。“你那晚到底许了什么愿望?”黎昕喝了口果汁问她。“我?考上S大。”“我的愿望是你的愿望可以实现,看来我们的愿望都没有实现。”他笑了笑,眼角已经多了几条细纹。“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什么时候回C市?”“过两天就走,你呢?还回美国吗?”“你希望我回吗?”“我…”他手机响了。“你先接电话吧。”“抱歉。”他拿起手机往角落走去。恶龙与公主3关于死亡的议题3关于死亡的议题“后天你去看萱萱吗?”他回来的第一句话问,后天是清明节。“我得去看我爸,你上午去还是下午去?”“你想去的话我都可以。”“那下午吧,扫完墓回来我打电话给你。”“好。”萱萱是黎昕的表妹,他们谈恋爱那会儿她总爱缠着他们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纸片一样单薄,骨头上就是皮,让人慎得慌。钟瑾瑜一开始不喜欢她,为什么总爱缠着哥哥,难道自己没有朋友吗?后来黎昕告诉她萱萱有白血病,身体不好,总是住院化疗,学校里的同学都不太认识她,听完以后她觉得很羞愧,第二天就买了一套三只泰迪熊玩偶送给她。没想到过了不到半个月,萱萱的病情突然恶化又住进了医院,她和黎昕一起去医院看她,病床上摆着的是自己送她的三只小熊,她和她约定好了这次出院要去C市找她玩。只不过钟瑾瑜没有等到她来C市找她的时候就接到了黎昕的电话,说萱萱昨晚去世了,器官衰竭。她和辅导员请了假立刻订机票回A市了,A市已经开始入秋,下飞机的时候正是中午,白茫茫的阳光刺眼,叫人发昏。灵堂中间摆了一张小姑娘的黑白照片,钟瑾瑜想,她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把这张照片当作遗像来拍,她没有笑,她记忆里萱萱是个挺爱笑的小姑娘。她又想起了自己爸爸,他死的时候自己才七岁,那个时候小孩子对生死还没有概念,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爸爸,他只爱喝酒,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管了,所以不觉得难受。mama也没有讲什么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话来骗她,就直接说你爸死了。下葬那天大人要她捧着遗像站在最前面,大伯告诉她千万不可以回头,后面很多哭声传来,但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自己就走不下去了,其实她很害怕,但那个时候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大人忙着吵架没空理她,奶奶说是mama害了爸爸,mama说是爸爸太无能了。堂哥问她知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灵堂里的气氛很压抑,她跑到外面来抽烟,黎昕跟在她后面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睛又红又肿,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他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手上刚点燃的烟怕烫到他的后背拿的离他远远的,她只看见烟雾从手上一点一点的消失到空中,方萱的生命永远只能停留在十二岁了。她想大概死亡就是停止,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停止在你死亡的瞬间。她爸葬在老家,离A市市区快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没有代步工具只好等长辈吃完饭打完麻将才能回去,这也是中国这么多传统节日里她最恨清明节的一个理由之一。“下午几点?”黎昕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换,但他是从哪里搞到自己的新电话号码的就不得而知了。“再看吧,不一定能回来呢,他们喝了酒,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我去接你吧,我正好没事。”“啊?”“有没有微信,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发给定位给我。”黎昕来的很快,她眼中自带滤镜觉得他身上因为善良而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他们直接去了墓地,小姑娘的墓前已经摆了很多花和纸钱,墓碑也被擦的干干净净。“我小姨的孩子明年都该上小学了。”方萱走后她父母就离婚了,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活着的人是该向前看,但我还是会觉得难过,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轻易走出来。”他垂着头,空气中还有一股焚烧后独特的气味。钟瑾瑜之前给他的备注是傻白甜,他是一个过于柔软的人,这种柔软让他在与别人交往的时候总之瞻前顾后,这个社会过于尖锐,他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你知道就好,留下来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她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他。“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吗?”“放心,你死后每年清明节我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