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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月很清楚,她由始至终,仅是一枚棋。谢翊含着笑,往前走。闻月见状,小跑着跟上去。“谢翊,我有话同你说。”“什么?”他故意慢了步子,等她赶上来,与他并肩。开口之前,闻月特意环顾四周,确认周遭无人之后,方才一把拉住了谢翊的袖口,喊他停住。她轻声附在他耳边,好奇道:“逼七皇子谋反这一计,你到底是自何时起开始布局的?”“阿月,你应该猜到了。”他幽幽道。“今世重生之后?”闻月蹙眉。“正是。”谢翊回应得堂堂正正,闻月并不怀疑此中虚假。她眯眼打量他,“难道七皇子与你前世之死有关?”“有关,亦无关。”谢翊沉声道:“他虽非前世杀我之人,可今世,他必须亡。”“为何?”谢翊不答,只是浅浅朝闻月笑了,说:“这是秘密。”谢翊既不愿提,闻月便也没办法撬开谢翊的嘴。毕竟,七皇子一死对闻月有利无弊。借着七皇子谋反、她忠心护主一事,已在晔帝心中忠臣名单中落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从此往后,得晔帝青睐,虽不敢说性命无忧,但总算离她见到二十岁的太阳又近了一步。谢翊抬脚,又欲往前行。只不过这一回,他故意将步子放慢了许多,等她与他并肩。此刻,她细长的眉紧蹙着,不难看出藏了许多好奇的要问。果不其然,须臾之后,她已忍不住开口:“对了,我还有一问。”“说吧。”“殷灵子到底是何时站在你这边的?”闻月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谢翊,企图从他的神情变化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谢翊神色之中,却是意外的平静无波。他弯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是在意她?还是在意我?”两人皆拥有两世记忆,谁都不曾忘记,殷灵子前世亦为谢翊后院中姑娘中的一位。只是此刻,谢翊这别有深意的笑,显然是有意将闻月往别的路上领,叫她不由面上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是介意她前世身份,亦非嫉妒她,我只是……”她话音未落,已被谢翊猝然打断。他好整以暇地抱着肩,饶有兴致地打量她:“阿月,你可是越说越乱了。”他显然是挖好了坑,故意给她跳得。闻月气得嘟唇:“谢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猜得对。”他半弯下腰,甫一低头,唇已凑到了她的耳边。彼时,他离她不过毫厘之遥,由于距离过近,甚至他每次呼吸吐纳,都近乎喷吐在她脖颈里,痒痒的,柔柔的,像是有双手在轻抚着脖颈。谢翊的语气中,带着点挑衅,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说:“阿月,我想日日这般欺负你,最好叫你欺负得说不出话来。”活了两世,闻月虽长着张干净皮囊,可却压根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谢翊如此意味深长的话,闻月哪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前世里,谢翊就爱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她讲一些不害臊的话。到她面颊通红,烫得快滴出水来时,他便会低头往她guntang的脸颊上亲一口,笑着罢休。如此情形,闻月近乎猜得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可惜这一世,闻月长进了,她再不是王府之中那个伏低做小的中姑娘。趁他的唇贴上之际,闻月飞快将手贴上脸蛋。果不其然,谢翊的唇只将将附上了她细嫩的手背。可即便如此,他唇上热烫的温度,却像是会传染似的。即便隔着一层手掌,却也叫闻月两颊飞红。☆、胆怯深吸一口气,闻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侧过脸,望向谢翊,认真道:“殷灵子于我而言是什么,谢翊你该知道。”谢翊沉眸,未应。闻月灼灼望向她,一丝不苟道:“殷灵子乃我前世唯一挚友,她前世过得不易,就当是我欠你一桩人情。今世,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她,不要让她蹚这趟浑水。”担心殷灵子曾因侍奉过七皇子一事,而被谢翊利用。闻月再次发声,声线之中,已含了丝丝些些的恳求意味:“拜托你,务必让她,好好活下去。”“我知你是在乎挚友。”谢翊面上笑意缓慢消失,他负着手,背对她,声线中藏着些落寞的味道:“可阿月,你有一刻,在乎过我吗?”闻月沉默,这问题,她回答不了。谢翊恍惚知道她并不会答,须臾之后,仍是回转过身。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望进她杏眼里,目光所及,隐藏着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阿月,你对所有人都是仁慈的,无论是殷灵子,还是江边客,亦或是瘟疫村那些百姓,都能叫你奋不顾身。可唯独我谢翊,我重生是过,我护你是错,连爱你都是祸。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做错了事便得不到原谅?”“谢翊……”她下意识喊住他。他却打断,声音黯然:“阿月,是你有失偏颇。”他头也不回地朝大理寺门外走去。闻月独留在原地,兀自出神。她想,谢翊说的是对的。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抱有宽容、善待,但在谢翊跟前,她永远带着防备,竖着身上根根的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只消他一点点靠近,她就恨不得拔了身上浑身的刺朝他扎去。闻月也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原谅他,把他当成一个熟悉的老友。可是前世的那些情啊爱啊,到底不是闭着眼,把回忆清空,就能当做未曾发生过似的。谢翊未沉过塘,怎知那冰冷的湖水侵入四肢百骸是何感觉?还有……她腹中孩儿,至死也未见过太阳。闻月哪能不恨,哪能不怪他?*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再见已是在大理寺大门外。能坐上大理寺卿这位置的,都是些识眼色的人精。而今谢翊声名远播,又因救晔帝于水火一事,在朝中颇有声威。知晓谢翊对国师有意,大理寺卿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借故替闻月将国师府的马车赶了回去,独留了辰南王府的马车在门口。临送闻月走时,大理寺卿还连连同她致歉,说是衙役不懂规矩,擅自赶了国师府的马车,叫闻月海涵。彼时,辰南王府的马车已安然停在大理寺外。大理寺卿道着歉,将闻月半推半搡进了辰南王府的马车里头,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同坐在马车里头的谢翊打招呼,说是辰南王府离国师府不过一步之遥,由谢翊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