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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月难以想象。果不其然,如她所料,谢翊未说话。此举,等同于默认无疑。过了好一会儿,谢翊抚着她的发心,幽幽开了口。“知我者莫若吾妻。”谢翊回忆道,“前世你死后,我恨极七皇子一脉,便想方设法从中打压,试图让七皇子交出罪魁祸首,为你报仇。可七皇子生性暴虐,在我打压他之初,他就因畏罪,将恨意火苗烧到了闻昊身上。闻昊不久就被他杀害,我虽寻到了杀你之人,却也于事无补。”谢翊顿了顿,继续说:“也就是在那不久,我意外查到了你父亲赵太医的线索,按图索骥了解到了闻昊身世,知道在你们走后没多久,闻昊便被太后接进了宫,成了宦官。后来,在太后授意之下,他暗中进了七皇子府,成了七皇子娈童。”闻月追问:“那时你便猜到了?”“嗯。”谢翊点头,“七皇子府中娈童不多,杀你之人乃是七皇子娈童,而你弟弟亦是。我当时虽未来得及深究,但心中已大致猜到答案。可闻昊一死,我已无法确认真相。到今世,一切又因闻昊重生而再无迹可寻。后来,见你如此执迷于前世杀你之人,我更不敢轻易吐露,只能囫囵吞枣过去。一来证据不足,怕错误信息扰乱了你。二来,也担心你会顺藤摸瓜,查到杀你之人乃是你亲弟闻昊,叫你伤心至极。最后思来想去,只好选择沉默。”闻月确实未想到,这里头竟藏着这么多的事儿。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曾是她前世的梦魇,叫她在心中恼恨许久。可她却从未想到,所有她恨过、她恼过的一切,竟全是男人无声的保护。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他不惜一切在护着她,不想让她伤心难过罢了。心头情绪汹涌,她埋在他胸膛之中,眼眶已然有些湿润。她声音闷闷,喃喃心疼道:“谢翊,今后再也不准瞒我。”他轻轻吻着她的额角,笑着点了点头,说“好”。谢翊入主王朝后不久,闻月便辗转从罗宏口中听闻了殷灵子同谢翊请令,要回塞北的消息。今世因命途改变,闻月与殷灵子虽无过多交集,可殷灵子毕竟长着那张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脸,叫闻月每每瞧见,都能回忆起前世她在辰南王府中孤苦无依,殷灵子却处处帮着她和然儿母子二人的场面。每每回想,她便每每不舍。今日,闻月从罗宏那儿得了消息,知道殷灵子正在御书房内向谢翊请令离开。殷灵子本就是塞北姑娘,思念故土,回归故里,亦是应当。谢翊没有不放行的道理。所以,闻月特意守在御书房前,只为同殷灵子道一声别。没多久,殷灵子阖门安静从御书房中走出。闻月立即半道截胡,将她拉进了御花园的凉亭中。凉糕是殷灵子前世最喜欢吃的糕点,今世也是一样。两人面对面坐着,闻月拈了块凉糕递给殷灵子,殷灵子没推拒,接过去咬了一口。口中塞着凉糕,殷灵子的声音有些囫囵:“夫人找我可是有事?”闻月反感宫闱排位,既然她厌弃宫内规矩,谢翊便索性宠着她,任由她去了。也因此,对外人人皆称闻月一声夫人,殷灵子也不例外。“无事。”闻月瞧着她吃凉糕时,同前世如出一辙狼吞虎咽模样,会心笑了笑:“只是听闻你要回塞北,心中有些不舍,所以得了空,想同你说说话。毕竟先前因七皇子一事,我在御花园差点中毒身亡,也是姑娘你救得。”“夫人言重。”殷灵子本能抬头,却见闻月一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在望着旁的什么似的。目光交叠的那一刻,殷灵子扑哧笑了。殷灵子掩着唇,笑眼弯弯:“若我猜得不错,夫人对我不舍,当是因为我像极了夫人先前的那位江南旧友吧。”“被你猜中了。”闻月腼腆笑了。殷灵子说:“先前我被江边客所囚,夫人将我认作江南旧友,不顾安危同我搭话,便说明她对夫人很重要。更何况,我还曾听陛下提及,您对这位旧友感情极深,甚至因为我像极了她,所以当时我入七皇子府后,夫人还曾千方百计威胁陛下,要将我救出来。”提及过往,闻月有些不好意思,“那时是我行事鲁莽。”殷灵子回以一笑:“若她知道,您为了一个像极她的女子便能做到这样,心中定是感动至极。她得您这样的朋友,心里定是十分高兴的。”她话音刚落,闻月本能抬眸向她,却见那双同前世一模一样的眼中,满是笃定。这一刻,闻月仿佛觉得,自己仿佛在同前世的殷灵子对话。闻月不自信:“她真会这样觉得吗?”“一定。”殷灵子重重点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闻月望进她真挚的眼中,莫名的失了神。殷灵子好奇道:“夫人,可否冒昧问一句,您与您这江南旧友是如何相识的?”闻月掩唇笑了笑,没隐瞒,将前世与殷灵子的故事悉数讲给了今世的殷灵子听。只是唯独将过往辰南王府的背景全都隐匿了去,只说是两人因同在一处务工,相互扶持,方才成了好友。而她的孩子然儿,也被她隐去,成为了她的幼弟。照理说,殷灵子不知她出身背景,更不知闻昊之事,应当不会起疑。可殷灵子听完后,却深深皱了眉。她不解地问闻月:“如夫人所说,既然此女子视钱财如身家性命,当初相识之际,她不可能会同夫人成为好友,更应该趋向于那些有钱人家来的姑娘呀。再者,若她所行所做都是为了钱财,她又怎会几次三番以性命相搏,救夫人、救夫人幼弟,却不问夫人索取分文?”殷灵子的话,叫闻月一怔。当初闻月孤苦无依,前世殷灵子对她的好,虽有些突然,却无异于雪中送炭,叫她根本来不及起疑。如今想来,往日种种确实有些怪异。殷灵子托着腮帮,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要么此女子对夫人另有所图,要么……”殷灵子蹙着眉,故意停顿。闻月接下去问:“要么什么?”殷灵子眼中闪着精光:“要么,她更像奉命而来,保护夫人左右的。”听完,闻月浑身一凛。确实,前世之时,她也曾有过如此感觉,但却因自己出身乡野,谢翊又宠极徐冰清,她未做他想,只暗自打消了如此猜疑。可如今回忆起来,殷灵子对她的好确实来得匪夷所思,似乎天生就是为了保护她左右而来的。若是……为了保护她而来……闻月脑中灵光乍现,她猛拍了记桌板,抓住了这一抹灵光。她立刻抬眸向殷灵子,着急问:“对了,可否冒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