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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陆长寅揉了揉眉心,有些被气笑了,“什么时候赵乾和她走得这么近了?”图宴笑着摇头,“不只赵乾。”陆长寅挑眉。“锦衣卫的人最近都喜欢往阮家凑,他们都喜欢阮家的小姑娘。”图宴摇头失笑,“这一帮子人都是没长大的家伙,馋阮家的吃食。”他说完话,看向陆长寅,“大人对那阮家小姑娘怎么打算的?当真像三年前那样放手?”陆长寅的身躯微怔愣一下,眼尾拢着倦意,染上自嘲。屋子里静悄悄的,响起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裹着nongnong的悲痛。他喉咙干涩,脸色有些白,“我这样的废人……”废人。图宴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心底反复回响着这两个字,他紧握着手,阖了阖眼隐匿抑制不住的恨意,“大人……”“够了。”“出去。”陆长寅靠在长椅上,阖着眼,他有些累。他又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黑夜,无数次想要自杀却又不甘心,那些恶心至极的yin靡画面和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尖叫唾骂声………和野兽的嘶吼声……如同潮水一般冲撞而来。他那行尸走rou的七年,活如同烂rou里的蛆。他不信任何人,也没有恩情之心,偏激得想杀了所有人。他忘不了的。可偏偏就撞进了那么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可怜巴巴的,怯生生的哭,怯生生的笑。“爹爹,救救这个大哥哥吧。”那个小姑娘连求人的声音都软得像只小猫。偏偏这样的她,却敢拼了命握着刀将他护在身后,却敢在他退缩的时候,踮着脚亲他,一次又一次告诉他,她心悦他,他说什么她都信。陆长寅睁开眼睛,已经一片猩红,他张了张口才觉喉咙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图宴。”“属下在。”“安排盛瑛进京。”他声音沙哑。图宴顿了一下,应下声出去,他伸手关上门,看了眼徐徐而来的赵乾和跟着他身后面色绯红的女子。他拢了拢狐裘,遮住脸,洁白如雪的狐裘之下,嘴角弯了弯,露出亲和的笑。“图大人去办事?”赵乾问。图宴颔首,看向他身后的女子,“是啊,办事。”“属下先带方姑娘进去。”赵乾道。“进去吧。”图宴朝着方离温和地笑了一下,抬脚离开。方离正含羞带怯,瞧见他朝着自己笑,也跟着俯身行礼,她低头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的纤颈,勾着唇笑得有些诱人。方离眸中掩饰不住的得意。来的一行人中大人只叫了她过来,只要她得到大人的宠幸,日后她也能一飞冲天。图宴移开目光,暗自失笑摇头。果然山寨货和珍宝是比不了的。一路过了抄花走廊,又绕过假山池塘,在独木桥上停了一会儿,图宴靠在木架上细想着陆长寅的用意。青州巨商盛瑛,已经不是青州富商了,如今他名下田庄商铺遍布大明,他们的人都靠他养着,只要再等几年拿下号称“天下粮仓”的江南,大明的粮草就由他们说了算。这个时机大人让盛瑛进京做什么?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图宴的思绪忽然清明,他蓦地笑起来,他明白了。大人到底还是舍不得那阮家姑娘,这是在留后路。他手指点了点桥梁,挑了挑眉。毕竟人人都可以是盛瑛。—陆长寅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头压得很低,露出一截纤细的白颈,身上穿戴着浅粉色的绸缎,墨发上插着桃花珍珠钗,光鲜亮丽。他淡抿着唇,神色淡淡,没有开口说话。方离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出气,她自来听说陆阎王阴晴不定冷漠嗜血,前一刻再笑,后一刻就砍了人头,所以不敢招惹。只是她未曾想过,原来阎王爷……也有这样绝世容貌。这天下的王公大臣,怕是无人能及。留意到陆长寅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心底便有些莫名的喜意。等了半晌,陆长寅才开口,他嘴角噙了抹嘲弄,“赵乾,咱们府邸的下人能穿绫罗绸缎?”“大人,下人只许穿棉麻,不许着绫罗绸缎。”赵乾有眼有板的回话。“日后,陛下赐的侍女都按这个用度来。”他声音倦倦的,含着nongnong的鼻音,酥得人耳尖发痒,却让方离的脸色白了一瞬。她竟然只是下人么?她是来当侍妾的。“会弹琴?”陆长寅开口。方离咬着唇,低低地回应,“回大人,奴婢会。”“弹来听听。”方离眼睛亮了一下,心底染上雀跃。下人就下人,她本来在宫里也是下人。只要她弹好了琴,服侍了陆大人,哄得他开心,她照样一步一步能成了这陆府的女主人。作者有话要说: “人人都可以是盛瑛”这个是伏笔,现在看不懂没关系,后面就会出来啦。还有这个方离一点点都不会影响狗儿子和宝贝闺女的感情,他俩之间的感情还是取决于狗子什么时候能够破开心结。第61章燕京的南斋路是有名的烟柳花巷,这条路上不少穿着艳丽的女子穿梭在街头,伸手去拉过路的客人,略施粉黛的面容上盈着笑意,朱唇微翘着,嗓音如黄鹂般婉转悠扬。不少过路的人被拉住,目光闪闪躲躲,犹豫了一番被半推半就地被拉进去。亦富商打扮的人大大方方揽着女子柔软的腰肢,或是青涩的书生被姑娘们调戏地羞红了脸,逃也似的离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出个身材挺拔的大胡子,满玉楼的姑娘脸上堆满笑意迎上去。叶蔚扯了扯头巾遮住脸,手臂被女子环住,能闻到女子身上脂粉的香气,他面色未改,步履从容地跨进去。大堂中人来人往,燃着熏香的金兽烟雾缭绕,人群喧闹叫嚣着,台上的舞女腰肢柔软,步步生莲,裙摆翩翩起舞在空中摇曳着,同丝竹之声相和。赌桌旁庄家的骰子摇得很响,里里外外围着人群,面红耳赤地吆喝着大小。叶蔚早已司空见惯,对眼前靡靡的场景视若无睹,他顺着楼梯上去,被花楼的姑娘牵引着到了三楼最深处的厢房。到了地方,引路的女子有些恐惧地朝着叶蔚行了一礼,颤巍巍地退了下去。这是繁华喧闹的花楼中唯一一个静处。叶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来。”门内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些,但那腔调反倒有些古怪,显得不伦不类。推开门进去,屋子里弥漫着酒香气和烟味。视线触及到睡卧在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