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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陆长寅缓缓抬起身,看着眼前的人,他嘴角微微扬起,狭长的黑眸里溢满欢喜的柔光。“大人很高兴。”九七说。“对啊,他很高兴。”身后有人插话。赵乾几人回头,看见乔装打扮的图宴,想要行礼。图宴抬手阻断他们,他跟着坐下来,看着陆长寅的眉眼敛去漫不经心的慵懒,化作nongnong的春意,蓦然笑了起来。这样的大人,才是真正的高兴。第105章外面在吹着风,传来前院宾客交谈时的欢声笑语。后院的新房里却很安静,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阮呦独自一人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床上,手紧紧地抓着袖口。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她才稍稍放下心靠着床边闭眼小憩。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吱呀一声拖出长长的尾音。阮呦被惊醒,坐直了身子。听见脚步声传来,心跳骤然加剧。阮呦闻见来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之气,手心微微出汗。芙蓉帐暖,喜帕被玉壁挑来,珠帘下的人,佼佼乌丝,玉带珠花,流珠在额前轻轻摇晃。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眼睫轻轻颤动,娇面染红霞,朱唇点绛脂。乌眉淡扫紧深锁,杏眼如细雨蒙蒙饱噙泪珠。陆长寅呼吸微滞。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胸口到喉咙。砰砰砰。他好像病了一样,心跳得很快。他弯起唇角。阮呦抬眸,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穿着大红的喜服,脸上的刀疤柔和许多。他垂眸看她,许是眼神太过炙热,阮呦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轻咬着唇。屋子里气氛静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阮呦肚子忽然“咕”的一声闹腾起来。她有些无措地摸着肚子,脸颊烧得通红,像是含苞待放的蔷薇。恍然间,几声破碎的笑声从男人胸口溢出,那笑声懒懒的,低沉沉的,像是刚睡醒,好听地勾人耳膜,阮呦耳蜗酥麻麻的。耳尖腾然红了,泛着漂亮的粉色。陆长寅盯着那小巧的耳坠,喉咙紧了紧,难言的燥热从胸口蔓延全身,他微阖长眸,将骇人的暗色匿下,朝着她伸出手。阮呦惊得身子往后靠了靠,害怕得闭上眼。“别怕。”头顶传来男人的似哄的话,阮呦缓缓睁开眼,头顶的重量一松,男人亲手将她的发冠和珠钗摘了下来。那一头漂亮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意地披散着,堆在锦被上,像是一团乌黑的墨画。陆长寅手指停在她耳畔那一截突兀的短发,轻轻抚了抚。“等等。”男人说出这句话就出了房间,很快又进来。几个侍女被带了进来,其中一个阮呦见过,是那个叫恬枝的,她手上端着一只木盆,盆里装着水和花瓣,正雾气腾腾。恬枝朝着阮呦莞尔一笑,半蹲下身行礼,“奴婢伺候夫人净面。”阮呦听见“夫人”这个称呼还不能适应,只抿了抿唇,胡乱点点头。等她洗漱好,脸上的妆都缷了,素面朝天,清丽脱俗。没有什么再束缚她,阮呦觉得舒服了许多。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想道谢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陆长寅笑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从侍女手上接过碗筷递给她,“吃点东西吧。”阮呦接过碗筷,伸筷的时候,见案几上摆着的几道菜都是她平日最爱吃的素食和点心,擒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回头看陆长寅。红烛微微跳动,映衬着他的脸,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眉眼温柔如水,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不知怎么的,阮呦心底泛起丝丝涟漪,她抿了抿唇,开口问他,“你要不要吃?”那声音还有些胆怯,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完话后情不自禁地咬了咬浅粉的唇瓣,垂着眸搓着手。屋子里又是一声引人脸颊发红的轻笑,在阮呦窘迫的视线下,男人轻点头。阮呦心底松了口气。用膳的时候,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碗,不敢乱看,偶尔瞥见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指甲干干净净,像是一双贵公子的手。阮呦走了神。想起了除夕夜时,在船舱上,阿奴哥哥斟茶时的那双手,也是这样的好看,分明是贵公子的手,手心却满是茧芭。不知怎么的,眼眶忽然热起来,视线模糊。脸上忽然掠过冰凉的触感,有人在替她揩泪,模糊中,她似乎看见一双溢满疼惜的黑眸。夜深了。侍女收走了碗筷,屋子里只剩下一对新人。“歇息吧。”陆长寅吹了红烛。屋子里一片黑暗,屋外呼呼的风声掠过,显得有些异常的安静。他躺在阮呦身旁,感受她崩直着身子瑟瑟发抖,心底叹一口气,有些认命地阖了阖眼,长臂一捞,将人带入自己怀里,轻声哄着。“别怕,我不碰你。”阮呦被男人nongnong的阳刚气包裹住,听见他哄自己,心底委屈更甚,莫名其妙地哭出了声,愈演愈烈。“呜呜呜……”胸口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住,柔软碎发挠着陆长寅的下巴,guntang的眼泪从衣襟浸入,烙在肌肤上,胸口酥麻一片。一团火,从喉咙烧起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烫得他骨髓都在隐隐作痛。鼻息见满是女儿家的香气,腰间一处柔软贴着他,蓦然想起曾在阮家见过的那番春景,夜色中,陆长寅的眸子发红,他仰着头,看着床幔上的香囊,从胸口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清辉从窗口倾斜进来,映在陆长寅的脸庞,勾勒出雕刻般的五官,喉结滚动,眉眼间染上nongnong的情欲。他喉咙沙哑,唤一声,“呦呦。”身旁的人许是哭累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她在睡梦中小声地啜泣,偶尔一声梦呓。带着哭音,喊着,“阿奴哥哥……”“我在。”陆长寅侧着身,垂眸看她,轻轻将她耳畔被眼泪浸湿的碎发理在耳后。窗外的天已经泛白,时间不早了。陆长寅从床榻上起身,揭开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大红的婚炮将他冷白的肤色衬得更白,月色清浅,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浅银光。那张面容,眉骨硬朗,狭长微翘的眼尾沾染上春色,瑰丽之色蛊惑诱人。这样一副绝世容貌,像是传闻中专在月夜出行,摄人心魄的妖孽。临走的时候,摸到阮呦脸上一片冰凉,他心疼至极,微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薄唇渐渐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