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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放手。在流羽懵懂着仰起头的时候,用力吻住了他。怀中的人诧异地一僵,随即搂住了牧铮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牧铮拥着他,一边舔舐吮吸着他的唇舌,一边大步向暖阁中走去。流羽的臀|部落在他的大掌中,双腿缠在他的腰上,耳尖因为羞涩而染了层灼烫的红。这人还是那么轻,那么软,一切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就连月色,也是同样的令人迷醉。虽然那时已经有过伤害,已经有过误解,但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美丽的鸟儿仍然愿意为了他打开自己的身体,纵然忍着痛也依然愿意在他身下承欢。那时的流羽,用全心全意爱着他而不计回报,遍体鳞伤也不愿离开……“碰!”暖阁的大门被一把撞开,铺了满地的荷花灯映入眼帘。无根而生,无茎依凭。其色灼灼,卷舒开合。那是牧铮为今晚而亲手做的,本打算用完晚膳,便带着流羽去河边放灯,一如两人的初遇。他甚至连愿望都已经想好了,此时此刻却不敢再将希望寄托于虚幻的神灵。他能把握住的,只有流羽尚未忆起往昔的现下。哪里来的什么天长地久?他本是不配的。即便许并莲池,神灵也不会同意。“嗯……”流羽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被放到了八仙桌上。衣领在厮磨中已被撤的松垮,牧铮的吻一路向下,同时一只大手拨开了披散的青丝,露出一段皎洁的后颈。只要他咬下去。只要他咬下去,这个人就会再一次属于自己——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将烙上他的痕迹。那醉人的寒香,也将重新回来。只要他咬下去。流羽从枕间回过头“看”他,颤抖的红唇微张,一截白布对着那双已经变为莹绿色的狼瞳。他什么也没说,但牧铮却一下子醒了。如果自己化身为狼,便会失去人的理智,会将垂死之痛再一次施加在流羽的身上。五年前流羽能活下来已是侥幸,现在这柔弱的人儿可能根本无法熬过被标记的剧痛……只要他咬下去,一切就真的完了。兽性从眸中渐渐消散。“对不起……”牧铮咬牙,长长出了一口气,“弄疼你了。”流羽的牙齿都在打颤。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刚刚一瞬间的惊惧竦然究竟从何而来。“不要再弄疼我。”他小声恳求道,背向牧铮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瞎眼却又无法告诉他方向。牧铮握住他的手,俯下身颤抖着亲吻他的手心,珍重道:“好,不会了。”作者有话说今天换了一个封面( ̄▽ ̄)其实之前一直就想换个题目,但转念一想还是等到连载完吧,么么么第三十七章真相(上)时间分明已近白露,有情人却是春风一度。自盂兰盆节(中元节)后,流羽便宿在了暖阁里,几乎日日与狼王交颈而眠。床笫间的乐趣自不必说,即便是赌书泼茶,都能生出许多别致的情趣来。这日两人一番云雨之后,分明已经眠了,子夜时分流羽却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一翻身向往牧铮的怀里钻,不料扑了个空,身边的床单被褥分明还是热的,却已经没了人。雕花镂空门外有隐隐的火烛光亮。流羽披上一件大氅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套上鞋袜,摸索着向门外走去。他刚刚扶上雕花门,就被一双大手搀住了胳膊。“吵醒你了?”牧铮低声道,宵行未醒的沙哑还未完全消去。“没有,口渴罢了。”流羽摇摇头,闻见了半空浮动的油墨香,“怎么又起来了,折子还没有批完?”“不过是前几日积压的一些杂事罢了。我今晚看完,明天让奏事处送出去,便可以好好清闲几日。”说罢,他低头亲了一下流羽温红的脸颊,“去躺着吧。我给你倒杯水,再帮你把屏风撑开,多少能挡一点光亮。”“我不困。”流羽握住他的指尖轻轻摇了摇,央求道,“我陪着你一起看折子,好不好?”牧铮随即好笑道:“你又看……”刚刚吐出口三个字,剩下的“不见”二字——便被他自己艰难地吞了回去,像咽下去两把刀子,直割的心肺作痛。牧铮几乎是下意识紧紧反握住流羽的手指,生怕惹这人伤心。不过流羽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瞎:“军政大事我不明白,也不便参与,倒还是做个瞎子好。你且看你的,我靠着你,等困了就自行睡了,乖的厉害。”说罢,眯起眼睛对着牧铮笑,笑得既狡黠又无辜。他自然是知道这人“乖的厉害”,有时只乖的让他心痛。牧铮便是能杀败任何人,也无力拒绝流羽对自己的好意、这因他的欺瞒才能存在的好意,可能哪一天便会永远消失不见,甚至变本加厉地向他讨要会现在偷来的好时光。能把握住的,一直便只有每夜点燃的那只烛火。等蜡灭了,天光大明才是他最害怕的黑暗。牧铮将折子一合,拦腰抱起了流羽,大步向床榻走去。“不看折子了吗?”流羽赶忙拦住他的颈,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军政大事哪有陪你睡觉重要?”牧铮反问,亲了亲他的眉梢。流羽被放到了床上,笑着推了推他的胸膛:“这可否便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怎可拿那懦弱昏庸的唐玄宗和本王相比?”牧铮佯怒道,居高临下挑起了他的下巴,冷傲道。“那若你是当日的唐玄宗,可否会将玉环交出去?”流羽虚虚握住他的指尖,“你要江山还是美人?”十指连心,竟是真的,牧铮只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的一痛。他知道流羽问的无意,却架不住自己的心虚。四年前,若是他将他看的比那虚无缥缈的江山更重一点,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流羽的眼睛更不会瞎。然而即使是如今,流羽活着回来了,蒙着白纱的眼睛问他如何二者择其一,他却依然无法完全将生养的血土放下,依然无法许他个圆满的不计一切。不料,流羽却因为他可耻的犹豫而失笑出声。他吻了吻牧铮的指尖,轻声道:“真好。”微不足道的一点碰触,却令他指尖发麻,连声音都哑了:“如何好?”“若你毫不犹豫地告诉我只要美人,那定然便是在骗我了。”流羽摸了摸他的脸颊,郑重道,“我知道你,江山万里锦绣河川,才是狼王的毕生之志。但方才片刻的犹豫,流羽便已十分感激。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宵衣旰食、励精图治的帝王,他没有理由为了区区一己之爱而放弃自己的族人和血土。”牧铮一怔,脱口道:“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为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狼王辩解?你凭什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