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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没有遇到任何武装,监测系统也没有显示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仿佛这里是海棠曾有、废弃总端一样。情形诡异,他的注意力都在任务进程上,分出的一点神经只接收到了表象,没工夫细究。第一次陈欢还会紧张,差点就要使出嘴炮攻击。第二次他已经十分坦然了。视频关闭的一瞬,席来抽回左臂,确认和先锋队的联系已经断开,他做贼并不心虚地说:“将军快做决断吧,我们白部长如果运气好,再走二十米发现总端,等他出来,我就力保史书上只留他的名字了。”“放你娘的屁,你以为我是想占功绩?”蒙德面对席来总是容易丢掉不多的修养,他气得胡子想起飞,“不能让我的士兵送死。”“你放心,独立军的命比起你们自由军团,只贵不贱。”只贵不贱的独立军抵抗废星外的攻击者已经三十小时有余,各式飞行器的残骸几乎可绕废星好几圈了,真正出现在战场的活人还没有露面。就在一小时前,裴鸣接到命令,开开心心将指挥权交给吴誉,带了多半活人走地下通道离开了废星。等到蒙德点头,裴鸣带领的那支队伍距离新首都星已经只剩下二十分钟的航程了。奥格星的队伍本就驻扎在距离最近的跃迁点附近,最高指挥官蒙德刚刚发布了部署命令,rou眼就看到属于独立军的黑色星舰大批而至,关了麦连骂了十几句才压下心头的火气。席来人在空间站守着,“**”却攀附在潜行的几条线上,海棠拆了一半还在他手臂上半死不活趴着放风,他的心思这才分了一点给自己。“乐乐,检查一下孩子。”陈欢只有作为一位纯粹的医生时才敢吹胡子瞪眼,他拿着终端重步踏过来,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忘了肚子里还有孩子。”个人终端温柔的光顺着席来身体的曲线滑了一圈,数据分析很快跳上页面,陈欢看了眼,一声不吭又退回墙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事,席来重新扣上衬衫,盯着联系白盐的通讯频道发起了呆。新首都星有蒙德也有裴鸣,蒙德老家伙或许不中用,裴鸣却是独立军除了席来外的另一颗杀星,要革毕维斯的这条命,有他在席来放心。独立要塞是吴誉坐镇,虽说这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前科,好歹眼下还没有再犯的迹象,席来也不担心。他的心四处安好,只碰上海棠总端就要被烫得发疼了。白盐几次传来的视频通讯都是一片漆黑,只过了几个小时,席来就开始想念这人潜在黑暗里的温度了。前路似明未明,占领新首都星可以向所有人宣告强势地位,但不能保证白盐的行动完全顺利。毕维斯的海棠复制品也许可以被小觑,可他本人布置的海棠总端,不到最后一步,没人猜得出结局。海棠总端就在这七个形状各异的空间站里,扫描回的地图清晰地显示着几个空间站各自的区域。席来的手指随意地在几个区域里点来点去,嘴里念着点兵点将的词,只希望下一秒白盐就能找到总端。时间没过多久,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白盐和吴誉的通讯同时到了。席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条短裤,裤腰朝下,裤腿被左右两只夹子高高挂在了晾衣绳上。他倒也没有手忙脚乱,正常地接通了两只夹子的通讯。吴誉还好,脸色并不十分差:“总端有数据波动,恐怕出事了。”白盐也还是那张雕像脸,这种情况下还让席来分出心思在心里夸了他一声好看,“所有终端都接到了倒计时提醒。”两只夹子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差,但他们都很好地保持住了夹子的面貌。这就是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席来面无表情地想。他选择回答白盐来回答吴誉:“什么倒计时?”白盐:“海棠开始自动杀人了,所有接入海棠的人,都在死亡名单里。”这不是最坏的情况,席来低头看了眼手臂上尚未完全拆除的海棠,接着问:“还有什么?”白盐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说:“有两个生命数据……”席来:“我,还有一个是谁?”白盐:“吴誉。”吴誉在另一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笑着说:“真是毕维斯老狗,杀了我们能暂时阻止死亡名单的运作吗?”白盐点头:“我想是。”席来跟着笑了:“我拒绝,双重死亡名单,我选随机那个。”吴誉接着他的话说道:“还不到我走向死亡的时候,我也多等一会儿。”终端上的时间以分钟为单位,只剩下二十七分钟。找到总端,下线总端,救我的Omega和他的老师,白盐“哦”了一声,把倒计时拖出了终端。他笑了一下,雕像外壳顿时有了融化的趋势,他向视频外的席来抛了一个飞吻——作为白部长来说有些不端庄。向来不知道端庄是什么的席团长飞快地回了一个吻回去,眉眼传波——等你。第四十三章倒计时变相暴露了海棠总端的位置,白盐当即决定就地整合,由信息小组开始破解发出倒计时信息的原始位置。海棠总端的层层伪装繁复刁钻,奥格星最精锐的信息小组一时半会也无法获取任何有效信息,先锋队被迫停在了原地。白盐没有坐在被先锋队重重保护的中心位置,而是选在队伍的最外侧。即使如此,也有不同的视线远跨过来观察他。和席来不同,他在名声最差的废物点心时代,也是高高在上的,他的名字从来不会变作实体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最常见的地方是机密文件的末尾签名处。到了奥格星也是如此,他杀伐果断,所到之处往往是流血之地。因此,在寻常时候,白部长都是众人心里特别的吉祥物。只有眼下这种要命的时刻,吉祥物才会走出办公室,给自己的简历再镀一层金。这样的作战机会太少,除了几位和白盐出过任务的老队员比较稳重,新纳入的人到底还是有好奇在。白盐对那些视线也有所感觉,好在没人敢太明目张胆,他坐在远处,也算是落了个清静。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信息小组的人专注于手底的工作,剩下的士兵在逐渐升起的焦虑中放缓呼吸,开始了自我松弛,白盐也不例外。他走到现在,关乎生死的关卡经历过多次,只有今天,他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万千人类的性命,和悬在另一端的爱人的性命,似乎都不再是困扰大脑的元凶。白盐在黑暗里闭上眼,呼吸均匀,像是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