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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雅兴,早知道我与你一同来,也不必跟店家费这番口舌了。”没等裴敏中说话,他就看见了窗边坐着的宣惠,问道:“不知这位是?在下西平侯徐思齐,不知该如何称呼尊驾?”裴敏中面无表情道:“这位是我的……表弟,宣公子。”宣惠看着徐思齐,心想,原来这就是李静媛口中那位屋里丫鬟很多的西平侯。她笑道:“不知侯爷前来,实在唐突了。”徐思齐心中有些不快,不过是裴敏中的表弟,竟然这般拿大,见到自己连礼也不行一个,还出口讽刺自己唐突。他笑道:“宣公子既是裴世子的表弟,那便是金陵人士了,这一口京话倒是正宗。算来算去,咱们也都是亲戚,若宣公子不嫌弃,我今日叨扰一番,给你做个陪客,何如?”宣惠只觉有些懵,她算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成了亲戚,也不明白这个西平侯为何不请自来,还厚着脸皮要留下。要是旌云姑姑在就好了,她一向对世家谱系清楚得很。宣惠不由看向裴敏中。裴敏中对徐思齐道:“今日倒是不凑巧,我与宣公子有些私话要谈。若把侯爷留下,却似是强要你做那偷听小人一般,着实不妥。侯爷还请……”言尽于此,他随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徐思齐勃然变色,怒道:“裴敏中,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是世子,我是侯爷,你年少,我年长,怎么着都轮不到你来跟我讲什么君子小人!”------------第二十八章输赢裴敏中坐回宣惠身边,喝了口茶,眼皮也不抬一下,说道:“看在姑祖母的面子上,我敬你三分,叫你一声侯爷。但今天你挑的不是时候,若是再在这里撒野,别怪我不讲情面。”徐思齐回头看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心中稍定,却突然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上来。“裴九,你这次太过分了!”上来的人却是梁瓒。徐思齐心中暗喜,安王也来找裴敏中的麻烦,这次的亏裴老九是吃定了。刚要张口附和梁瓒,梁瓒却没理他。只见他眼睛四下里看,似是在找人。那位宣公子看到梁瓒过来,便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梁瓒制止了。梁瓒转头看见徐思齐,皱眉道:“西平侯为何在此?可是有什么事?”徐思齐陪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听说成国公世子在楼上有客人,便说上来看看,想着他年纪还小,帮他待客。谁知道这家伙十分不知趣,竟是要赶我走……”话未说完,梁瓒便道:“既是如此,那西平侯先请回吧。原不是什么要紧的客人,不必劳动你了。”徐思齐心中诧异,却也没奈何,只得向梁瓒行礼告退。出了酒楼,徐思齐越想越气,偏手边又没有让他出气的东西。抬眼看见自己的小厮站在一边,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小厮被踹翻在地,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主子,只是惴惴不安地磕头请罪。徐思齐郁闷至极,本来他的人打听出来今日裴敏中包了京西湖畔酒楼的三楼,似是请什么重要的客人看龙舟。他便想出来这个主意,要过来搅裴敏中的局。没曾想上来看到的却是个十岁出头,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更诡异的是安王竟然跟着跑了过来,嘴里还骂着裴敏中。一向平易近人,温文有礼的安王居然三两句就把自己给打发出来,还是当着裴敏中的面,更是让徐思齐恼火不已。他与裴敏中的梁子在几年前就结下了。当时裴敏中刚从辽东军中回来,元和帝特命他留在京城做皇子伴读。徐思齐的祖母,西平侯太夫人是裴敏中的姑祖母,她便执意让裴敏中住在侯府。可惜徐思齐虽然不学无术,但因为年纪轻轻就成了侯爷,有些眼高于顶。而裴敏中在人前多是沉默寡言,从不巴结逢迎。他从小艰苦努力,学得一身本事,对徐思齐这种靠祖荫过日子的人很是看不上眼。这一切都让徐思齐十分不痛快,他借着自己是侯府主人的便利,时常给裴敏中找麻烦。最终裴敏中提出搬出去住,而让太夫人心生不悦。徐思齐在祖母面前添油加醋,让太夫人给成国公写信告状。裴敏中忍无可忍,便找了一个最直接也最解气的办法:打了徐思齐一顿来教训他。徐思齐领教了裴敏中拳头上的功夫,便老实了许多。但他仍视裴敏中为眼中钉,时不时要给裴敏中使些绊子。今日之事便由此而来。徐思齐使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生气地对小厮道:“还不快牵马过来!让老子走路回家吗?”偏偏此时湖上的赛龙舟开始了,一片锣鼓声。小厮没听见吩咐,也不敢直接问,只拿眼怯生生地看着徐思齐。徐思齐便又是一脚踹过去,愤愤然地带了人去找马。此时在楼上,宣惠还在给梁瓒赔不是:“三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太贪玩,求了成国公世子,还威胁他……他不得已才要带我出来的。”说罢,夹了一块鱼放到梁瓒碗中,讨好地说:“三哥,我发誓再不会这样了。你尝尝这个鱼,味道跟宫里的很不一样呢!我从来都没吃过!”梁瓒心软了一些,他也知道拘束在深宫中的滋味。可是此番二人实在太过大胆,若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只怕还会有下次。“你还会威胁人了?裴九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使唤动的。你威胁他什么了?”梁瓒没好气地说。宣惠笑道:“我说,要是他不带我出来,我就跟父皇说,让父皇给他和李静媛赐婚!”裴敏中差点一口鱼卡在喉咙里,他默默地喝了口茶,没说话。梁瓒哭笑不得,说道:“我说你什么好呢?这话也是随便说的?让太后和长公主听到了可怎么好?”刚说完,外面锣鼓震天,龙舟赛开始了。宣惠眼巴巴地望着梁瓒,满脸都是恳求。梁瓒叹了口气,无奈道:“来都来了,你就过去看吧。你保证没有下次了!”宣惠高兴地点点头,拿起千里镜就跑到了窗边。此刻有微风穿过,吹动了宣惠鬓边的些许碎发。日光照过她的脸庞,小小的耳垂白皙剔透,似能透过光来。她嘴角带笑,显得十分高兴。裴敏中看得有些恍惚,心中涌起一片热情,只希望此生都能为她做这样让她欢喜的事情。梁瓒见状,哭笑不得,用脚踢了裴敏中一下,示意他不要太放肆。裴敏中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夹了口菜,耳朵却一直红到了耳根。“哎呀呀,我看那个龙头和船身都漆成黑色的赢面最大!他们家好快!你们可知那是谁家?”裴敏中接过千里镜,看了一眼道:“大约是京城福远镖局的船。他家趟子手的功夫都不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