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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她当时为这事将半泷罚去院子跪着,又看到季婉清替半泷求情,她心下便对半泷越发不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部对季婉清交代了,季婉清抿着一张小嘴,笑容温婉动人,寻由便把半泷讨了过去。后来在季家便再也未见过这个丫头。九思微微挪开视线,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估摸半泷无意间瞧到了什么,才让季婉清下了狠手...只是现在时候还未到,她纵使重活一世,也不并不看得十分清楚。花厅这个偏角倒比暖阁那边还要静上许多,九思就着这个时节刚出来的杭菊茶,吃了好几块酥饼,满满的一碟子转眼就空下大半来。半泷从前和九思在房县哪有那么多规矩,两个人一个碟子都用手抓来吃,从来不大讲究什么尊卑秩序,如今只能眼巴巴儿的瞧着小姐吃,自己在一边掉口水,她心里有些委屈,人也萎靡不振的缩在一边。九思把碟子递过去,半泷一张脸立马笑嘻嘻,却只从里面拿去了两块,一块塞给了采锦,另外一块丢到自己嘴里,没嚼两口就吞下了。采锦瞋目结舌,呐呐道:“我还没未见过有人这样吃东西。”半泷脸上露出点得意的神色,“这算什么,我们村子里那个老寡妇,一口能吞下两个拳头这个大的馒头。”她光说还不带劲,手上还比划着把两个手捏成团作势往嘴里塞,采锦的脸上的神情便越发的口瞪目呆。花厅的帘子突然被打起来,进来的人还在说着话,行步有环佩之声,“九思也在这边,本以为这一处安静,就和婉茹过来歇息片刻的,这刚好我们三姐妹就遇见了。”来人的声音轻柔雅致,不疾不徐,听起来极为悦耳。季婉清今日也是一身孝服,身条却还很窈窕,发髻乌黑,小脸雪白,唇边抿出点笑意来。季婉茹怯怯懦懦的站在季婉清身后朝她行礼,似乎对季婉清这个嫡姐很是信任。徐姨娘生的花容月貌,季婉茹却是很小家碧玉的样子,如今才十二岁,模样虽未长开,却也很惹人怜爱。这样的女子生来便更招人疼罢,能让裴珉院儿里独独留着她。季婉清挨着季九思坐下,唇边的笑意抿开,似有意又无意的提起一句:“九思这样瞧着婉茹做什么呢?”季婉茹便有些不安起来,悄悄挪了好几下凳子,脸也渐渐有些发红。九思伸手把面前的碟子推到桌子中间,淡淡道:“只是许多年未见,婉茹竟也长这般大了。”季婉茹腼腆的带着点笑,脸上还有残留的红晕:“姨娘常说我长不高,长姐在我这个年纪至少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来呢。”“你这样就很可人爱的,哪里需要长的跟长姐一样高才算好呢?”季婉清嘴角拉出柔软的弧度来,九思离她很近,瞧着她那双盈盈弯目里哪里有半点笑意在。季九思没有心思和她呆在这一处,只说自己不舒服,便带着半泷和采锦往内院去。芙巧不知道是从何处过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气喘吁吁朝她们道:“可算是找着三姐儿了,老妇人寻小姐过去用晚膳呢。”芙巧是家生子,老子娘在外院做管家婆子,早晨外院人手不够,她便向九思告了半日的假过去打帮手。九思皱了皱眉:“这也太早了些......”芙巧解释道:“原是打算稍微提早一些的,只是今天大老爷那边好几个贵客在,这府里小厨房的厨子都要过去才够,便让内院都早些用膳。”九思了然点点头,此次也是季宗德加官晋爵的一大良机,他怎么舍得错失。便随芙巧从外书房一侧径直穿过去。这外书房是季宗德在用,外头遍植紫竹,重重叠叠的掩在一处。半泷张嘴就夸这竹子长得极好,若是做竹筒饭最合适不过。季九思透过重重叠叠的竹叶条儿看到书房门口圈了十来个穿着甲胄的护卫。“呀,这是谁有这般大的排场?跟比皇上......”半泷话没说完就被芙巧捂了嘴去。芙巧呸呸两声:“你这丫头长了一张嘴,尽胡言乱语。”她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那里面坐的可是当年新帝登基,清君侧的大功臣章明达首辅,我方才在外院就听到有丫鬟说起,连皇上都待他如亲叔父一样恭谨呢。”半泷惊的半张嘴都很不拢:“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芙巧又凑近一些,“这位大人还是皇上的太傅,桃李满天下,身边的弟子都极其出色。”季九思上辈子足不出户,也晓得这位名誉天下的两朝首辅,三十岁登阁拜相,先皇都赞他实乃旷世奇才。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裴珉的义父裴长仕也曾是章明达的学生,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师生二人在朝堂上竟渐渐成分裂之势,那段时间裴家在世家大族中颇受冷遇,想来裴长仕在朝中的境遇也不大好。再后来九思已是病入膏肓,半截身子入土,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三个丫鬟讲起话来没完没了,看着院前的护卫只觉着新奇,这般大的年纪懂什么?章明达能高居此位数十余年,那些护卫的刀可不是拿来做摆设的。九思让她们止了话头,朝堂大员哪里能随意议论的。只是季宗德不过刚升迁五品的一个闲职,章明达却是与他闭在书房中话谈,这两人身份如此悬殊,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季宗德哪里值得章明达特意上门来拜访。九思回去世安居,暖厅的饭席已经摆好了,祖母看到她进来,笑着招手让她坐下。她刚才吃了好些酥饼,胃里还有些腻,季候氏瞧着她吃的不香,关心道:“可是刚才酥饼吃多了,这会儿便没什么胃口?”九思心里头始终有些不安,“祖母,祖父同章首辅从前可熟识?”季候氏皱了眉,看她:“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她也没想瞒着,遣了闲杂的丫鬟下去,刘mama细心地闭上门,她才交代:“方才和丫鬟回来,经过外间的书房,看到有侍卫守在门口,问了丫鬟说是今日章大人也来了,我估摸着应该应该是大伯同章大人在书房谈论什么。”季候氏沉思片刻,摇摇头:“你祖父一向与章明达政见不合,家中甚少来往,那日宗贤被抓入神机营,你祖父曾上门求过他,这人心思重,估计是怕自己被牵扯进乱党一案,当即闭门谢客。只是内阁与神机营从来都是牵扯不清,这里面太多弯弯绕绕。”经九思这么一番话,季候氏也有些坐不住,喝下汤便歇了碗,带着她往福熙堂去。那边宴席刚开,书房这边的护卫已经撤走,门口空荡荡起来,平日里九思还从未来过这一处。季候氏要进去,门口的小厮哪里拦得住,一句话卡在嘴里,人已经进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