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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姜一柯打着哈欠,僵尸似的跟在侍女们的身后,声音还没睡醒:“……这一大早的……我们要去哪啊……”侍女端着个面盆,另一人捞出热毛巾绞干水,小心地递给姜一柯洁面。“奴婢也不知,”侍女回答他,“只知道尊主找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须得赶紧过去。”姜一柯颓废地点点头,神色恹恹:“哦……”他幽魂似的飘到赤炀城主殿之中,便见到姜阐已经早早地在里面候着了。他一身玄黑长袍,气势强势无比,此时正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在高座之上,面前齐刷刷地半跪着四个人。“这是干什么?”姜一柯奇怪地打量着那四人,对着姜阐问道,“叫我来干什么?”姜阐抬起一丝头,慢悠悠地说道:“一柯啊,听母妃说,你第八次把钱袋给扔不见了,导致在城郊买黑糖时只能赊账?”姜一柯:“……”说好了替我保密的,母亲怎么这样?!姜一柯撇撇嘴,心虚道:“我之后还上了啊,再说那钱袋个头那么小,我总是不记得放哪。”“所以,我思考了下,”姜阐抬手指了指下面那跪着一声不吭的四个人,“去未销阁,给你招了四个暗卫过来。”“——暗卫?”姜一柯不开心了,蹙眉道,“魔界就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要暗卫干什么。”“……都说了是找过来帮你收钱袋的了,”姜阐耸耸肩,翘起腿,“你功法比侍女高上太多,她们跟不上你。”姜一柯又思索片刻,勉勉强强地点了头。“你过来。”姜阐示意到,姜一柯便顺着台阶走上前,站到他的面前来。姜阐侧过身子,拾起姜一柯的右手,在细嫩的指腹上轻轻划了道口子。“呜!”刺痛感冲了上来,姜一柯小声吸气,“干什么?”姜阐小心抹开几滴血液,然后走到四个暗卫面前。他不紧不慢,依次走过去,似乎像是在下着什么咒。好一阵捣腾后,姜阐轻拍双手,将指腹上的血泽消退:“好了,一柯你把他们带走吧。”“你刚才干了什么?”姜一柯没看懂。姜阐慢悠悠道:“下了个生死契,他们若是死了,不会对你有半点影响;但若是你出了半点差池,他们便会即刻爆体而亡。”暗卫们没有丝毫反抗,显然是早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且坦然接受了绑在自己命上的生死契。姜一柯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没必要吧??”姜阐摆了摆手,示意姜一柯已经可以走了,顺便把那四个暗卫也一并带上。他坐在黑石宝座之上,轻飘飘地笑了声,道:“……身为主人的狗,自然拴上链子,不是吗?”。姜阐刚刚的神情有点吓人,把没怎么经过大风大浪的姜一柯给一下子唬住了。他忧心忡忡,也没有与父皇争辩,而是直接自顾自地走出来殿门。走出好长一段路,到了自己住的寝宫之中。姜一柯刚刚坐下来,便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那四个暗卫可乖了,一路默默地跟在身后,一声不吭的跟哑巴似的。这下怎么办?姜一柯只知道他们四个就在附近,只不过隐去了身形,并没有出来而已。他叹口气,道:“出来吧。”四人的身形齐齐显出,在姜一柯面前排成一条直线,然后齐刷刷地半跪下来。姜一柯:“…………”干啥呢??出来就出来,跪下干什么?姜一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地挽起长袍下摆,在四人面前顿了下来。好吧好吧,你们半跪,那我蹲下好了!他的一番动作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来只有仆从跪主子,还从没有主子屈尊纡贵地弯下身来。暗卫们抖了抖,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魔少君不开心,连忙低头不敢去看姜一柯。“不紧张不紧张,”姜一柯看最右边那个暗卫抖得厉害,连忙安慰道,“我没恶意,大家友好相处啊。”他瞅了两眼,道:“所以,以后你们都跟着我了?”暗卫们依言点头,垂首低眉,一副谦卑恭敬样子。姜一柯用纤细的手腕托着下巴,歪着头说道:“那个,咱们商量下?”他眨眨眼睛,声音清亮:“反正没人打得过我,要不我们瞒着父皇,偷偷把生死契给去了?”说是生死契,其实更像是个主仆契,双方的地位极其不平等,在姜一柯眼中,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样你就自由了。”姜一柯冲他们笑笑,右脸颊处旋出个小小的梨涡来,声音乖巧的像是枚甜丝丝的蜜饯。“周游列国、娶妻生子,都是可以的。”一开始没人吭声,在他的一番真诚游说之后,之前抖得最厉害,看上去也是年级最小的暗卫松口了。就算是从小像是个“武器”似的被培养长大,在关键时刻要为主人牺牲——没有人,是不惜命的。姜一柯高高兴兴地帮他解了生死契,谁料小暗卫感谢过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少君你真好,”小孩年龄不大,只会率真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除了您身旁,我哪也不去。”姜一柯无语了,又劝了两句,谁料这小孩死活不愿,他也便由他去了。有人领头,其他两个暗卫也跟着上前,依次让姜一柯解了生死契,然后恭敬地站了回去,说辞与小暗卫大同小异。姜一柯舔了舔指尖处反复划开的伤口,他微微侧过头,望向不远处。四个暗卫,还剩下一个。最后一个暗卫背着手,脊梁挺得笔直,微微垂头站在原地。他一声不吭,并未有任何上前意思。这位暗卫似乎是四人之中的领头者,能力也是最出类拔萃的,只不过性子冷了些、静了些。他一直安静地站在远处,望着姜一柯给其他三个人解开生死契,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姜一柯向他走过去,询问道:“那个,大家都解开了,你要不——”“少君。”暗卫陡然开口,截断了姜一柯的询问。那声音冷淡疏离,似冰泉击石般清悦。他在姜一柯注视下微微抬起头来,露出的修白脖颈上有六道疤痕。姜一柯望着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那蒙面黑布遮去了大部分面容,却留下了一双极为惊艳的眼睛。那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我不愿。”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楚年:我辛辛苦苦六七年,打翻了未销阁里几百个人,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位子,居然一上来就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