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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夕苍白的唇角弯了弯,又用鼻尖朝他下巴磨了几下,而后道:“待我们回百仙峰,就把名字改成花好和月圆,看看往后的路能不能吉祥一点。”肖无灼紧绷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一些,唇角也些微勾起:“好。”他拾起怀中人散在他胳膊上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低声问道:“身子很疼吗?若我背着你走会不会更疼?”黎墨夕摇头,道:“我没有外伤,约莫是金丹上灵力被蚀太快,造成内脏不适。”然后他将崖上之事娓娓道出。肖无灼听了后,脸上随即又被怒意覆盖,黎墨夕摸了摸他胳膊,此时他不必望去都能感觉出对方强烈的怒意,于是道:“往后我与他们便是真正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他这话说的轻巧,语气也不沉重,颇有安抚肖无灼之意。毕竟落崖与放逐荒岛,他都撑过来了,眼下这人还在自己身边,他便是满足。肖无灼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用下巴蹭着他头顶,道:“反正之前便说好,你就住在百仙峰上我落院里,哪儿也别去。”黎墨夕轻笑出声,道:“好,天天赖你身上。”“求之不得。”肖无灼低声诉道。远方天空仍是灰蒙,肖无灼将人轻轻往旁边扶,接着便起身打算背起,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眼神一紧,果断抽出落悬,挡在黎墨夕前面,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只见一位白胡长者背着竹篓,出现在十几尺之外,踏着悠闲的步伐,面朝他们走来。嘴里似乎还着小曲。肖无灼打量了一会儿,才将落悬俐落收回鞘中,眼神却无半分放松。那长者走近后,便用观赏奇珍异兽的眼光望着他俩,然后道:“年轻人,你俩在这崖底做什么?”他话一说完又开始哼着小曲。黎墨夕觉得这话问的诙谐奇怪,通常会出现在崖底不就是坠下来的吗?难道会是来踏青…?于是他轻轻拉了拉肖无灼的衣摆,先示意对方放松,而后才道:“老爷爷,我们从上头摔下来,现下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哪儿有出路,可否替我们引路?”那长者闻言惊道:“从上头摔下来!?那怎么还没死啊!传闻中的九命怪猫难道是你!?”黎墨夕:“……我并非怪猫。”长者道:“难道是银尾白狐?”黎墨夕忍不住眼皮一跳,这前辈讲话也真是有趣荒诞,于是便道:“请问您是否知道怎么出山?”长者道:“既然是银狐就好好待在崖底吧,听我一句劝,别再出世了。”黎墨夕:“……”几人相识无与语之际,他又朝着白发老人说:“真的没有办法出崖?”长者与他大眼瞪小眼,然后说:“干嘛告诉你?”黎墨夕:“……”他虽身子四处泛疼,可眼下真的很想掬一把落叶起来摔。白胡长者摸了摸下巴长须,眼角瞟过肖无灼手中一黑一白两剑,然后继续哼曲。半晌后才将视线又拉回黎墨夕身上,道:“年轻人,既然咱们在此处相见便是有缘,不如你俩先来我家疗个伤吧,趁人还没死赶快把伤给治一治。”黎墨夕:“…多谢前辈,所以您家便住在这里?”那长者点了点头,道:“我家就在前头,你们俩就随我来吧。”于是肖无灼便蹲下身将黎墨夕背起,跟在对方身后,一同慢慢前行。走了约百尺后,三人便停步,白须老人伸手往前一挥画,画符姿势快速既熟练,仿佛已练过上百年不止,所画出之符体也复杂到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大片结界顿时落下,黎墨夕吃惊道:“原来前辈也是修道人士。”前头长者点点头,引领着二人走入,在抬手把结界补上之既,才说道:“我家便是枕鹤结地。”肖无灼闻言立即问道:“敢问前辈是否即为枕鹤仙尊?”前头之人立即转过身,乐吱吱的撸着胡子,一副欢快又惊喜的模样:“没想到现下的年轻小辈居然也听过我的名讳!哎呀,就说我虽已隐世多年,可仍是很有人气的!约莫是说书人时常传唱我的事迹!这我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收啊!”语毕还击掌给自己鼓励。黎墨夕:“……”见枕鹤眼神直直望着他,似乎是希望有反馈,于是他便稍微拍了拍肖无灼的肩,当作拍手,眼前长者才又绽开笑靥。进入结界后,三人又走了好一阵,枕鹤仙尊指着面前一处篱笆,道:“你们就先暂住在这里吧。”那篱笆里头有间小院,外观看起来挺干净的,侧边还有个小菜园,土里边儿稀稀疏疏的种了些东西。肖无灼道:“多谢仙尊。”“不用谢,本来也就我一人而已,而且那屋子原本是要建给鸡群住的。”黎墨夕原本趴得好好,闻言不禁抬头,诧异道:“鸡群?”“你别小看我这儿的鸡,它们可是仙鸡!灵性说不定比你们俩还强,连吃的饲料都是咱们可以吃,身上还长七彩大羽毛呢!”,白胡长者愤愤不平的替自家鸡群持续平反:“要不是它们嫌床太硬,又照不到阳光,不愿住在屋内,眼下还轮不到你们住呢!”黎墨夕被这番话震惊了一把。居然做床给鸡睡…所以他们现在入住的是座连鸡都不愿住的鸡舍是吗…?不过不管如何,仙尊愿意收留他们并提供住宿,他心中已是很感激了,便道:“谢谢您。”仙尊撸了把下巴的胡子:“不是谢我,要谢就谢仙鸡,好了,你们俩待会儿先安顿好行囊…不对,你们怎么没带行囊?难道真是九尾狐?据说蓬松的狐尾上可以藏匿不少行囊。”黎墨夕忍不住问道:“您看的到底是哪本话本?”感觉尽是一些错误知识!况且有谁被逼跳崖,还有空整理行囊的!就连九尾狐都没这时间吧!仙尊啧啧两声,说道:“你们干脆直接过来我屋院吧,我先看看这位公子身上的伤,瞧瞧你,要搞到金丹灵力全损也是不容易,你是把它刨了还是挖了,不对呀,你的丹元还在,只是灵力变的很微弱,该不会是为这个才跳崖自尽的吧?”白须长者沉迷在自己的推理中,移眼看向肖无灼,“那这位公子又是为何坠崖?”枕鹤自个儿乐了半天,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二人。站着的这个身量极高,虽长相英挺可神色淡然,整个人都散发一种冷冽淡漠的疏远感,难不成是被倒过债?被背在后头的那个俊中带俏,表情也多,貌似话也多,感觉能和他家仙鸡玩一块儿去那种。俩人气质截然不同,看起来感情应是不错,背在一起的样子也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