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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听。”谢呈应。明明在一起的时候能一直不停嘴,隔着电话却又没话说,最后谢呈问:“什么时候回来?”“开学吧。”周讲于答,“乖乖等着,大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谢呈:“得了,把你自己带回来就成,别半路风一吹就失踪了。”周讲于哼道:“我是风筝啊还一吹就跑?”谢呈:“那你别游着游着游到北冰洋去了。”“我考虑考虑,”周讲于大喇喇地说,“但是那边太冷了不行,热带海可以,热带阳光好,适合我,晒黑一点儿就好了,显得我男子汉。我觉得我太白了,不过没有你白,我晒黑一点儿好,你别晒黑,你黑了一定没我帅。”“能得你,好不好意思你?”谢呈说,“你的男子汉气概也就只能靠黑来展现了?”周讲于:“揍你!”“你来揍啊。”谢呈说。这句说完,两边一起沉默了,电流声沙沙响,过了一会儿周讲于恶狠狠道:“给我等着!”谢呈忍不住笑了笑,忖着说了挺久的,他侧头看院门口的兰姨:“要把电话给你小姨吗?”周讲于叹了口气,谢呈问:“怎么?”“给吧。”那头说。谢呈也没多问,走过去把小灵通递还给兰姨,兰姨叮嘱了周讲于几句,挂了电话。“那我回了。”兰姨笑说。谢呈:“兰姨慢走。”他站在原地,看宣芳玲把兰姨送到门口,两个大人好像还没说完话,又在院门外小声聊着什么。宣禾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问:“兰姨?”“嗯。”谢呈应,“哥,我去你房间拿一下复读机。”宣禾的复读机坏了,前段时间拿了他的过去用。宣麦正在旁边踩铁锹玩儿,谢呈说话的时候她身子正好摇了一下,宣禾忙随口应了声“好”,走过去:“麦子麦子,我的小祖宗!跟你说多少回了别这样踩,等下那木把儿直接扇你脸上!长岁数不长记性,疼的时候别喊哥哥。”宣麦冲着宣禾耍赖,谢呈笑了笑,上了楼去宣禾房间。门一开,谢呈看到那桌上依然全是书,摞得很高。复读机放在桌角,他走到桌前伸手去够,低头看到一本倒盖过来的书,应该是宣禾看了没来得及收的。看到封面谢呈愣了一下,与此同时,宣禾出现在门口,有点着急地喊:“小呈!”谢呈转头,兄弟俩对视上。宣禾飞快地垂下目光,过来收起书,顺手摞进一叠资料中间:“昨晚睡得有点儿迟,都忘记收拾东西了,刚才忘了提醒你,怕砸到你。”“哥,你……”谢呈犹疑地开口。宣禾摇摇头:“不要问。”☆、暑假书脊上的“同性恋”三个字牢牢印在谢呈脑海里,本来看到也就看到了,他其实不会觉得是多大一件事儿。可是宣禾的态度却突然让他发现一个事实——即便上一回他能直接说出“耿川喜欢你”,宣禾也看似平静地承认了,但男生跟男生之间的这种感情,好像本来就该是讳莫如深的。哪怕面对的人是宣禾也一样。意识到这一点,谢呈有点发愣。宣禾压根儿不知道他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只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吓到了他,于是温和地解释:“哥不是要凶你,但是这事情跟你没关系,这方面的东西你没必要接触。”谢呈木木地点点头。最后他拿着复读机要走,又想起什么来,转头跟宣禾说:“哥,我放假想去做暑假工。”宣禾笑:“又没靠你养家,好不容易没作业还不休息一下?”“两个月的假,好长。”谢呈说,“莫尧尧说陶市上租书的阿姨要出门,我要是能去那里也挺好的,还能看书。”宣禾问:“看言情还是看武侠?”谢呈听出他想缓和气氛,说:“看物理和化学教材。”宣禾噗一下笑了:“那你跟姑说一声,看看她怎么说。”“她肯定让我去的。”谢呈说。宣禾扬扬下巴:“去睡吧。”谢呈应了,朝外走两步再次回头:“莫尧尧跟周讲于打了个赌,周讲于赢了,赢的是麦子学画的学费,莫尧尧今天说了,她说你要是还想给她学费就直接给周讲于。”宣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谢呈笑:“哥你要把钱给周讲于吗?”“你们这jiejie也是真有意思,对你们这么好。”宣禾笑了,“那有空请她来家吃饭吧。”谢呈用力点头:“哥你早些睡。”他说完朝外走,走到门口第三次回头。宣禾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歪了头等着他说话。谢呈顿了两秒:“哥,不管怎么样,我是说不管你跟耿川哥,你们之间是什么感情,是哪种感情,感情就是感情,否认不了,你愿意为了他了解这些你接受不来的东西,这就是证据。”“对不起哥,我也不懂这些,”谢呈拉了门把手,“我就是希望你俩不要互相……而且重要的人怎么都是重要的。我不知道你们谁会先想通,但是我希望你们都开心。”见宣禾愣怔着没说话,他退出去合上了门。终于说出来了。谢呈抱着复读机回自己房间,觉得心里原本有一方全是灰土的石台,这会儿突然被抚了一下。第二天莫尧尧领着谢呈到了书摊,跟那阿姨商量了一下,一个半月总共给七百块钱的工资。过两天阿姨就要走,到时候谢呈就正式开始干活儿。商量好事情,莫尧尧因为要看店先走了,阿姨把租书租碟的方法说了一下,谢呈听完,说:“姨,一本书一天3毛,你开给我的工资太高了。”“什么工资不工资的,又不是真上班真打工。”阿姨笑,“本来要是你不来帮我我就直接关门的,你在这儿看着我还能收钱,没关系的。”谢呈一向不太会应付别人的好意,最后只能抿抿唇,说:“谢谢姨,我一定好好给你看着摊子。”阿姨爽朗地笑:“这娃咋这么乖?这些书估计都不适合你读,里面有些碟子你倒是可以看一看,有纪录片。”她指指小桌子上的小电视机。“嗯。”谢呈也笑了笑。下午回家跟宣芳玲说了一嘴,宣芳玲也没多说,只叮嘱他做事情的时候认真些。关于去不去西容读书的事情她再没提,但是谢呈已经打定主意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其他可能。过了两天谢呈抱着宣禾的旧教科书到了陶市,暑假生活这就算是开始了。西容的日光是雾蒙蒙的。这是周讲于随手写在杂志上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