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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身后站着那个在办公室里看到的男生。那个男生歪着头,颧骨高起,脸上的rou松垮垮地掉在下巴上,脸上沾满了赃泥。他的眼眶里填满了凝固的黑血,没有眼珠,血从眼眶里溢出来,从眼角滑下,腥臭扑鼻而来。他支着僵硬的躯体,一步一步朝江寒走来。江寒此时感觉自己的脚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他怎么用力也挪动不了。别,别过来!那个怪物朝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咫尺。“呼……”他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起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那个梦太真实了,大白天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江寒!”从讲台那里传来张晓文的声音。“啊?”他条件反射性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张晓文站在讲台上插着腰看他。“你说说这道题选什么。”她指着黑板上她刚抄完的题问江寒。完了完了,江寒呆呆地看着黑板。之前一直在睡觉,哪知道她讲了些什么。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物理渣渣,怎么可能会做?“选……选……”他犹豫不决,到底选哪个啊?“二B,选二B啊。”李楠趴在桌子上小声地给江寒提醒。“选B。”他听到李楠的提示也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张晓文勾起嘴角笑了一声。答……答对了?这下过关了吧?“来,江寒你来讲讲,为什么选B而不选A、C、D呢!”张晓文显然没想过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为什么为什么啊?难道说字母B上下对称看着顺眼?他脑子里此刻思绪乱飞,人高马大地站在座位上。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不经意朝黑板角落撇了一眼,想错过张晓文锐利的目光。但下一秒,他看清了那里的东西后,瞪大眼睛嘴里喃喃:“鬼……鬼……”蜷缩在黑板角落的是刚在梦里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那个满身臭味眼睛流血的怪物。那怪物蹲在那里,长指甲挑破眼角,黑血淌下来,用满是泥土和污渍的手一接,仰头把手里的血喝下去后,还伸长舌头舔着手心和指甲。“行了,就知道你不会,坐下好好听课。”张晓文从讲桌粉笔盒里拿出一根白粉笔,背过身在黑板上边说边写:“这道题其实很简单,题目已知功率为3…………”她写完过程转过身,看到江寒还站在座位上,眼神直直盯着黑板右边的角落那里。她有些疑惑,顺着江寒的目光看去,没什么啊。“江寒,坐下吧。”他依旧一动不动,江寒旁边的李楠使劲往下拽着他的袖子,他“扑通——”一声僵直地倒在板凳上。“喂,你怎么了?”李楠小声问他,江寒一副被吓傻的样子。“你……你没看到吗?”江寒僵硬地转过脖子,目光对着她。“看到什么啊?”“黑板那里……有个怪物……你,你没看到?”江寒指着黑板。李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她转头看着他的双眼,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团血淋淋的东西,那个东西正舔舐着自己手指上的血。她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你看到了吧?”她使劲点头,尽管她只能从他瞳孔的反光里看到,可她还是被吓了一跳。“那个……东西就……一直蹲在哪里?”“我刚刚做梦梦到它了,可我以为那只是个梦,怎么会……怎么会?”他低头双手抱紧脑袋趴在桌子上,躲在课桌上的那堆“小山”背后。下课铃很不巧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张晓文扔下粉笔,从讲桌上拿起教材说了句“下课”,同学们站起来个个面色僵硬地鞠躬。“老师再见。”异口同声。张晓文走后,罗诗诗上去擦黑板,那个东西也没有挪位,继续舔着来自自己眼眶里的血,舔得津津有味。那个东西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就一直在舔自己手上的血。不断有同学经过那里,它也没有什么大动作。那它想干什么?“江寒,那个东西很像一个人啊!”李楠突然说。“谁?”“三班的孙思明。”说完她自己也咽了口唾沫。孙思明?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你是说上一周在宿舍,因为心肌梗塞抢救失败的……孙思明?”迷失的走廊孙思明是三班的数学课代表,也是全校唯一一个留长发的男生。一周前在宿舍突然晕倒,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再加上大半夜的,送去医院也耽误了不少时间,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还没进急救室就已经没气了。“那你说,要真是孙思明,那他不应该去三班?蹲在咱们班教室干嘛?莫非……”李楠低声说:“难道他死于非命,凶手在咱们班吗?”“这个不清楚,都说他是心肌梗塞死的。还有,上上节自习课,李东旭不是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嘛,我就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他站在老李旁边,我一来他就走了。我问老李,老李一脸懵逼。”“走?”李楠仔细琢磨。“不应该是飘着嘛?里,人死了之后都是用飘的。你确定你没看错?”“我没留意。”江寒趴在桌子上,“他浑身发着臭味,就那种你家rou放坏腐烂的那种味道,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想吐。因为这个,我也没留意他是走还是飘的。”“哎,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李楠也学着他那样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呢?”“你不也看到了?”“我那不算吧,我是在你眼里看到的。如果他真是孙思明的话,那你岂不是有里的‘阴阳眼’?太牛掰了吧。”她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呢?”这个嘛,他之前也看到过一些小东西,无非都是些自称树精、草精之类的小不点,也没啥稀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记不清了,头痛,我睡觉了,下课叫我啊。”他胳膊放在桌子上,面朝桌子背朝灯管睡着了。“哎哎哎,你别睡啊,要是那东西发动进攻怎么办?”江寒白了她一眼,这妹子恐怖片看多了是吧?他继续趴着。“要是真的想发动进攻了,你还能通过我的眼睛看他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只要不伤人,他爱蹲在哪儿他江寒也管不上。之前第一眼倒是被他吓得够呛,看久了也就不怕了。浑浑噩噩的度过最后一节课,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铃响,他连忙收拾好书包,朝黑板那里看了一眼,它不见了。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