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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声音轻轻软软,落在耳边,语气却颇为郑重,邵正泽神色微愣。结婚半年,印象中自己的这位小妻子胆小乖顺,在他面前基本不怎么敢说话,永远低着头很是怯懦。鬼使神差地,邵正泽又侧头看了过去。刚才算是他第一次抱她,她很瘦,在怀里轻得基本没有什么重量,猫似的。此刻她微微垂着头,侧脸的弧度十分优美,肌肤如白瓷一般细腻莹润,漆黑柔顺的中长发自然披散着,乖巧稚嫩,比公司旗下那些形象清纯的小花旦一点不差。邵正泽唇角微扬,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休息起来。徐伊人抬眸往外看,车窗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外面的世界仿佛一个虚幻的梦。……两个人没怎么再说话,车子驶到了天伦医院。邵正泽抱着她,驾轻就熟地到了特护病房。看到眼前匆匆而来,将最简单的白大褂也穿出贵族气质的清俊男人,徐伊人彻底回过神来。来人靳允浩,B市靳家的长房嫡子,同样位列B市四大家,靳家的实力比起邵家不遑多让。靳家的长宇集团从民国时期一家小小的钟表店起步,到如今,已经是拥有手表皮带、珠宝首饰、服饰香水等诸多国际知名品牌的商界泰斗。这长房的大公子却因为弃商从医而名声大噪,天伦医院正是他借助家力,一手打造的一流私人医院。“阿泽,怎么回事?”靳允浩看了邵正泽一眼,瞧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徐伊人放到病床上,诧异地挑了一下眉。“爷爷没和你说?”邵正泽直起身子,似乎是有些意外。“就火急火燎地说伊人出了车祸……”“你不是不知道,我爷爷他……”邵正泽似乎有些无奈,正要说话,看到刚好抬起头看向他们的徐伊人,改口道:“先给她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靳允浩点点头,徐伊人被护士带到里面做检查,几分钟后再出来,却发现邵正泽已经不见了人影。“老板有事情要处理,我先送您回家。”司机只简单解释一句,折腾了半天,徐伊人一个人坐在后座里,心里着实有些不踏实。她无奈低叹了一口气,车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清丽的女声:“有天后叶岚和许卿导演言之凿凿的说辞,艺人刘依依的死突然间扑朔迷离起来。她到底是嗑药导致神志不清、意外自残,还是不愿受辱自杀身亡,眼下尚无定论。不过案件已经在警方受理之中,相信不日就会水落石出。本台将继续关注,第一时间为大家送上后续报道。”电台女主播的声音戛然而止,说了半截的话却让徐伊人心里猫爪挠似的七上八下。她突然想到叶岚正是环亚传媒旗下艺人,连忙朝前面正开车的助理发问:“邵总他是因为这件事回公司的吗?”王俊原本是怕她无聊才开的广播,谁知一开广播就是些娱乐消息,想到她似乎对这些八卦没多少兴趣又直接关掉了。此刻听见她突然发问,且一开口就关心起老板的行程来,王俊自然乐见其成,连忙回话:“夫人,是的。”“那,”徐伊人犹豫了一小会儿,“那个,刘依依死了吗?怎么和叶岚还有许卿导演扯上关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王俊有些意外她语气里难掩的迫切,下意识回头,正对上一双水色潋滟、闪着期待的清透眸子。愣了一小下,他快速收回视线,公事公办地道:“许卿导演的新电影,刘依依是女主角,叶岚是女二。杀青宴后刘依依死在会所里,据说事情和制片方有牵扯。叶岚作证说制片方的人一直对刘依依心存不轨,有凌辱嫌疑。许卿则一口咬定刘依依洁身自好,不会嗑药,认为她是被人残害致死。”王俊话音落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叶岚在娱乐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处事一向小心。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这种事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倒好端端往前面凑!”徐伊人低垂着眉眼,心里酸涩难当,细嫩的手掌不自觉握拳,单薄的肩膀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王俊心里一阵古怪,听见女孩喃喃的话语带着些微的颤音:“刘依依死了啊!”“嗨!”王俊只以为她同情心泛滥,不以为意道,“这娱乐圈乌烟瘴气的,她那种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刘依依在圈里风评极差,一向周正的许卿当初大胆起用,都是被网友们质疑良久,王俊所言在情理之中。可是……徐伊人心里冷笑一声,神色却是哀伤,不说话了。……邵家大宅在京郊半山腰的清净地界,邵正泽的单人住所在闹中取静的南山雍和园。三层小楼伫立在泛着亮光的黑色铁栅栏里,葱茏的绿树茵茵,蔷薇月季被修剪得亭亭玉立。开了门,米白色的大理石瓷砖澄明如镜,柔软的浅灰色地毯像一块漂在水面的干净棉絮,家具陈设是通透的黑白两色,简洁中透着高贵沉敛,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徐伊人目光逡巡一周,错开王俊扶她的手,自顾自地跛着上了楼。夜幕初上,邵正泽回了家,王俊苦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而李婶有些为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餐桌上碗碟倒扣,餐具齐整。“她还没吃饭?”脱了西装,邵正泽微微蹙眉。“夫人她,好像有些不高兴!”王俊斟酌字句,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从下车就不对劲,王俊实在不明白他说错了什么话。小夫人一向怯懦乖巧,还从来没闹过性子。“不高兴?”邵正泽也意外。王俊猜测道:“也许是因为我嘴上说了刘依依,难不成,夫人是那女人的影迷?”邵正泽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刘依依的影迷?王俊这脑子是被门板夹了吧?小丫头一向拘谨,会喜欢那种风评的影星?!徐伊人换了衣服,将自己整个缩在柔软的被子里,保持着看向天花板的姿势一直放空,面色平静,像一个瓷娃娃。邵正泽推门而入,正巧看见她发愣,不知怎的,心里的薄怒突然散去很多,低声道:“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哪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