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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唱得不好么?”江沅端起面前了茶杯,拿茶杯盖子浮了浮茶叶沫子,饮了一口茶水,缓缓道:“唱得好,可戏却不是一出好戏……”“敢问江公子见解。”江沅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看向戏台,道:“要我说,陆婉当初遇人不淑不是她的错,可后来收了李礼的休书,就应当与他一刀两断,巴巴地跑去京城等早已爱上别人的前夫回心转意等了五年,一点也不值得。”卿卿眼睛一亮,这话真真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对于这出戏,她也很是不喜欢,即使那台上的角儿唱得再好,也难以消去戏文的浅薄。“可巧,我之所想,与公子正正相同。”卿卿道,“若我所爱之人为了别人而放弃我,我定然也会毫不迟疑地放弃他。”江沅笑道:“正是如此,我也认为,如若真心爱着一个人,便该堂堂正正地为她遮风挡雨,为了仕途富贵抛弃糟糠之妻,实在应当羞愧。”卿卿莞尔不语,江沅的这一番话,恰恰表现了他是一个专情的人,不会为了前途富贵而抛弃爱人,也不会让他所爱之人受得委屈。转头去拿桌上的扇子,恰好对上江沅的眼睛。今日里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云锦长衫,发上是镂空的白玉发冠,束发的簪子细长的一根,不带任何花纹样式,简单又不失清雅。卿卿这才仔细地看了他,丰神俊朗,此时他的一双眼睛闪着温柔的光波看着自己,点漆般的眸子看得人心中砰砰乱撞。卿卿后知后觉地红了半边脸,慌乱地咳了两声低下头去。江沅微微勾起嘴角,坐正了身子放眼往戏台子上瞧过去,已经落幕,园主正在底下报幕,歇上一盏茶的时间,还有一出。江沅向门外招了招手,将贴身的随从凌山招过来,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话,凌山便走了出去。卿卿奇怪道:“城南江府不是世代经商的么?为何你的随从却每日拿着佩剑,倒像是个武将?”江沅笑道:“这有何难解,越是和钱打交道就越是容易引起歹人的注意,身边有个武功好的,家中也放心。”“那你可会武功?”“会一些。”“嗯……”卿卿点头,“如果上次凌山跟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吧……”江沅撑开扇子摇了摇,淡淡道:“唔……还好他不在……”恰巧楼下的班子里敲起了锣,卿卿未能听清他那一句话,便偏过头问他:“你方才说的什么?”江沅一脸云淡风轻:“我说,可惜他不在……”过了没一会儿,凌山便带了一位姑娘进来,身上的戏服还没有换掉,脸上的油彩也是刚刚卸去,露出清秀的一张面庞。明香见了江沅,福了福身子,笑道:“明香给公子问好,老夫人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江沅笑道:“家父近来繁忙,家母忙于照顾,便少来园里听戏了。”明香弯下眼睛,嘴角勾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现出两个梨涡,十分可爱,见着江沅身后坐着一位姑娘,美貌无双,是她所见过的人里最美的一个,便笑道:“公子不介绍一下吗?”卿卿站起身来,走至江沅身旁,细细打量着她,见她身上所着的戏服和方才台上的陆婉是同一件,便料到了她的身份,淡淡道:“想必这位就是明香姑娘了。”明香掀动着两个梨涡回道:“正是,敢问jiejie是……”江沅道:“这位是瑞卿郡主。”明香立时一愣,惊慌地往地上一跪,慌张道:“小女明香见过郡主,方才无礼,还请郡主恕罪……”实在是没想到名满天下的瑞卿郡主会到明香园里来听戏,自己还无礼地叫人家jiejie,明香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莽撞!卿卿上前弯下腰将人扶了起来,笑道:“不妨事的……”江沅站在一旁笑道:“别站着了,坐下吧……”明香没敢挨着卿卿坐下,走到茶几边拎来了茶壶,往二人的杯子里添水,一边添水一边说:“郡主来了公子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害我这样无礼,可真是闹了笑话了……”“哪里就闹笑话了?”江沅转头对卿卿说道:“我母亲常来明香园,我们便熟了,我是瞧着明香单纯可爱,和你的性子颇为相像,便想介绍你们二人认识认识,你不会怪罪我自作主张吧?”“自然是不会的了,我倒是盼着能多几个明香姑娘这样的朋友呢!”虽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奇怪了,说她单纯还说得过去,她哪里可爱了?大哥经常批评她不好风月,也不活泼,一点也不讨喜。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一套看法,或许她这样子的性格在大哥眼里是不讨喜,在别人眼里却是可爱也说不准呢!卿卿暗暗给自己找了这样一套说辞宽慰自己,点点头:“嗯……公子说得不错,可爱之人确实应当与可爱之人做朋友。”☆、第十章话说,那日江沅对卿卿说了一句她单纯可爱,使得她推翻了智安十几年来对自己“不讨喜”的评价,觉得江沅的眼光是十分精准的,她应该和自己同样可爱的明香多多相处,自此以后,卿卿便常常地往明香园里走动。偏偏明香这姑娘娇俏可爱,性情真实,为人也不做作,与卿卿相处得越来越好。有时候卿卿进宫看望平阳公主时,闲聊间也会夸上明香几句,说着有机会带她去听一听明香的戏。江沅倒不很常去明香园,一月大致去上一两次,每次都挑着卿卿也在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楼上的雅间里听戏,听完戏便聊戏。卿卿偶去望江楼和书斋,也总能遇见他,每次都会畅谈一两个时辰。时间一久,卿卿愈发觉得江沅这个人并不只是虚有衣服俊俏的皮囊,他确实是满腹的诗书,才华横溢。春去秋来,秋走冬便至,年下那几日,天降大雪,卿卿一个不注意便害上了风寒。也不知什么原因,这次的风寒似乎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足足拖了一个月都不见好,智远换了三四个方子都没见起色。明香听说了之后,匆匆地来智府探病,看到卿卿面色苍白、柔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担心地眼泪都下来了。卿卿虚弱地笑道:“你哭个什么,我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之症,又不是要死了……”“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明香叫了起来,“我不过是瞧着你这样子实在是痛苦,是心疼你,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罢了……瞧你还能这样胡说话,我真是白担心了!”“你莫要担心,我好着呢,只是三叔开的药里需要一支千年雪莲做药引,父亲寻遍了绛州城也只找到了些普通的雪莲。”明香忧心道:“我听说,雪莲是好找的,千年雪莲却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