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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和她一起不要你了,你哭不哭?”“哭。”“哭谁?”“哭你。”“你会怎么办?”“想你,一直想你。”“然后呢?”“没有然后了。我会一直想你,直到很久以后,直到死。”一片长久的沉默。“你和旁人□□,会想起我么?”“会。”“每一次?”“每一次。”“想我什么?”“想你的样子、声音、身上的味道,想你是不是和别做,就像你和我一样。想你曾经纵容过我。”“够了。”心如刀割。黑暗里,坦然的面容上,仍是那个不变的微微的笑容。死不悔改地,带一点放肆,一点痛,一点温柔。她关掉闹钟和手机,混着一整瓶安眠药,喝了很多酒,希望能做一场旧日的梦。陈放回到家里,用钥匙打开门。“爸爸。”儿子听闻他回来了,走出房间打招呼。“小越,你吃过饭了没?”陈放总学着曾经在宁素碧家里见过的情景和孩子相处。“吃过了,刚才在做功课。”邹越答道,“你回来前两分钟,宁阿姨打电话来让你和我冬天有空到他那里去玩,我们寒假去找小非哥哥吧。”蓦地听见宁素碧,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道,“好。”“嗯,”邹越道,“宁阿姨还说,小非哥哥想借你的园林手绘一阵子,小非哥哥想跟你学画画。”陈放无奈地笑,心道:华小非挺聪明的一个孩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跟他学画画,他的手绘实在勉勉强强。陈放见邹越进房继续做功课,自己开始热饭菜。自从领养了邹越,他的生活不那么形只影单了。看着微波炉里柔黄色的光,陈放的思维随微波炉“嗡——嗡——”的加热声而放空。“叮”的一声,他顺手把菜从盒子里拿出来,是一碗糖醋排骨。知道停留在记忆里是不对的,而他可以安慰自己,好歹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而有时,看见邹越与他勉勉强强凑成一个少一个人的家,总止不住地记起另一个人。有时他会想,假如当初,他更坚持,不接她白头偕老的鬼话,他们是不是可以有另外一种结局。他终于开始承认,每换一种想法,事情就会变得很不同。而当时,他们都换上了最不坦诚的想法。假如当初他尝试帮她解开心结……没有假如。可惜,从来没有假如。夜晚他看邹越睡着以后,从房间出来,路过走廊的全身镜,一晃而过的是额前突兀的一缕白发。假如一定有终章,无话,无词,无章句,惟余诗一首:一度花时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