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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埋伏他的手法太让人感到熟悉了,庄立怎么看不出麻雀的一贯风格?可是、可是为何?下一刻庄立的思绪被一阵剧痛打断。那美貌妇人在他身侧跪坐,一手按住庄立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去抠留在庄立伤口中的箭头。她手法粗暴,不像学过医药,唯一胜在干脆利落,根本不惧怕给庄立留下什么后遗症,说拔就拔。这便算了,拔出后她竟然直接用guntang的热水擦拭庄立的伤口。庄立原本还剩半条命,又被她折腾去了四分之一。等这妇人停下手,庄立已经晕过去醒过来数次了。他最后一次醒来,见到妇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叮嘱他:“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难道你觉得我之前不疼吗?庄立感到不可理喻。下一刻,妇人动手,他才晓得之前一直静默不语的妇人这次为何会出口提醒。如果说刚才用滚水烫伤口的疼痛庄立还能忍耐不喊出来,那他现在已经痛得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发出嚎叫。妇人并不惊讶,依然保持着一手按住庄立的姿势,另一只手一寸寸拂过庄立的伤口。她的掌心下有柔软的绿光萌发,绿光照耀之下,庄立被割断的血管重新连接,少了一块的血rou飞速地生长,断开的骨头碎片也被无形之力一一归位,绿光闪过,一道裂缝也看不见。这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rou白骨秘术,绝非一般人能够施展。就算是专门的医祝里,也是修为极高深者才会使用。以此看来,这个妇人并不是不会处理伤口的手法,之前的粗暴行为,只有折磨庄立一种解释。她这样修补上庄立身上几处大伤便停了手,对另外一些小伤口视而不见。而庄立沉浸在久久不散的痛苦中,矫健身躯时不时抽搐两下,半晌才恢复神智。他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妇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你是……大国师的人。”除了虞cao行,就只有大国师麾下有祝师了,倒也不是没有那种闲散于山野间,不属于两边的祝师,但那种祝师如今保命都来不及,怎么会来到鸿京?美貌妇人晓得庄立是怎么猜出她的,神色分毫不动,问:“为何我不能是虞丞相听闻消息后派来救你来的?”“丞相……”庄立苦笑,“我哪里值得丞相大费周章来救?”虞cao行要救他,根本不需要救下他后还偷偷摸摸将他隐藏在山洞中。但有人要杀他,庄立不相信虞cao行不知道。更有可能的是……“而且,既然他要杀我,为什么又要救下我呢?”“嚯,”美貌妇人挑起一边峨眉,有些可惜地说,“我还以为你会不相信虞cao行要杀你,要怪罪于我或你那些同僚,拼命为虞cao行开脱呢。”她顿了顿,接着道:“这样我就能拿出他害你的证据糊你一脸了。”庄立:“……”美貌妇人:“不过这样也行,省了我的口舌功夫,现在实话和我说吧,虞cao行那王八蛋把老子家乡搞得这样乌烟瘴气,到底想干啥?”庄立要是再听不出不对,他根本就坐不稳麻雀军统领的位置了。“你口吻绝非女子,”他迟疑问,“你到底是谁?”“不是回答你了嘛,大国师的人。”一边说着,美貌女子以袖掩面,轻轻一抹。下一刻,她的胸就瘪了下去,扎好的发髻也散开,垂落身后。袖子放下后,露出的脸是属于一个年轻男人的。他有着很容易让无知少女爱上他的相貌,天生该当个让女人为他流泪的风流公子,一双桃花眼里水波流转,注视一个人时,很容易让人感觉他在深情注目。这是张在鸿京十分出名的脸,庄立也认得。可是,大国师神出鬼没经常不在鸿京的六弟子杨冬熔,不该在半个多月前就命丧他手吗?!***“你六徒弟?”丹州城,麻雀的据点小院,某一间厢房中,谌巍将出现在车山雪话中的人重复一遍询问。他僵着脸坐在一面梳妆镜前,而车山雪站在一侧,手里拿着胭脂,皱眉盯着谌巍脸上被毁得很彻底的易容。一边琢磨着从何处下手修补,车山雪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是他,”他道,“小六在易容一道上颇有建树,世上无人能及,要是他在这里就好办多了。”谌巍过去不曾见过车山雪的六弟子,在前世,这个杨冬熔同样下落不明。不过……“世上无人能及?”谌巍道,“你六弟子才多大?牛都要被你吹上天了。”车山雪没说话。他放弃直接用手涂抹的打算,放下胭脂,拿出颜料,从袖中抽出一支毛笔,开始在谌巍脸上涂涂画画,时常修改,时而擦去,非常不专业,和之前在淳安给谌巍做易容的人无法相比。谌巍一边惊讶于他竟然会同意车山雪给他做易容,而不是让那个刚刚投诚的麻雀来,一边垂眼看着快要贴他脸上的车山雪,阻止的心又淡了下去。唔,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车山雪的睫毛……啧,男人睫毛长这么长干嘛?谌巍抱怨着,不知为何感到心里有点痒痒。好在下一刻车山雪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去换另一种颜色的颜料。不再那么全神贯注的他也有时间回答谌巍的问题。“我确定世上绝对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他,因为他改头换面的方法根本不是易容,”车山雪道,“冬熔和子华一样,根本无需我教导,他自出生便能变化面容,天生是一个千面之人。”第75章对镜,空画眉这样的天赋简直闻所未闻。像是车山雪家老五这样,天生就能沟通万灵,知道名字甚至可以将死去之人唤回人间的天赋,虽然说千年难得一见,但好歹还在祝呪通灵的范围内。可现在车山雪说得这个变化面容……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时候,谌巍终于想起来车山雪家老六哪里最出名。也是脸。貌比潘安,容似卫玠。据说他出一趟门,少女们就会买光全鸿京的鲜花,只为能在他经过是抛在他身上。杨冬熔在车山雪几个亲传弟子中排行倒数,但论年纪,他和大师兄章鹤雅相差不多,比老二虞谦更为年长,李乐成宫柔万子华在他面前都是小孩,无论哪个都不敢摆出师兄师姐的架子。好在他的踪迹不定仅仅比他那张脸名气低一点,给他的小师兄小师姐以及鸿京的少女们免了许多事情。现在想来,杨六其实并不是踪迹不定,别人之所以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时常换脸。“哪里叫你寻来这么多怪胎?”谌巍不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