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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捡回篮子跑去,发现自家祖父跪在地上,泪流满脸看着一个小土坑。里面有一枚种子,刚刚生出的白愣愣的新根。一个时辰后,笼罩整个桃府的滂湃灵力和汇聚而来的灵气开始散去,闪烁的大金莲白水阵也黯淡下来。没什么可指摘的,大获成功。祝师们都忘记了还有礼仪这回事,欢呼着载歌载舞。车山雪的嘴角也泛起笑意,但他提前退场,一个人走出武神后,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去。他皱着眉思考灵脉宝珠刚才告诉他的话。半晌后抬起头,怔怔看着无数金莲在天空上汇成河流,渐渐融化在阳光中,内心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击中了。想要……去见谌巍。第81章明月光,思故乡正好车山雪也要回鸿京了。车弘永的大葬,车元文的登基,乃至至今围在鸿京城外没有散去的叛军们……每天的传讯如雪花一般落在车山雪的桌头,就算有天下第一的青城剑圣坐镇城中,鸿京的勋贵世家们依然觉得自己的性命正处于威胁之中。或许说正是因为谌巍不离鸿京才让勋贵们自觉岌岌可危,毕竟世家和中小宗门还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而青城剑门自觉是第一宗,和朝廷“走狗”交流很掉价,向来对这些人不搭不理。以致谌巍暂且在宫中住下后,勋贵世家们发现他们竟然找不到关系拜访。失礼一点,不找引荐人直接上门可是可以的,问题是谌巍不见他们。这态度很不友好啊。更别说谌巍此人长了一张随时能把人当瓜剁了的冷脸,这几天里他在鸿京中每次出门,都把世家们吓得人心惶惶,表明道歉实际求救的信函都发到车山雪这里来了,仿佛忘记了年前在雁门关,他们对车山雪做了什么。车山雪对此不置可否,暂时让这些蠢货倒向他也有好处,反正一笔一笔的账他都记着,哪天找到机会就能给人算一算。离开武夷山的车山雪连淳安都没回,直接搭上铁龙踏上归程。这回他没有带上李乐成和万子华,让他们两个协助姚天明善后。而宫柔听到自己将独自跟随师父回京,直接抱着李乐成的大腿不撒手,却被李乐成亲自掰下来,强行送进了铁龙车的车厢。铁龙车奔跑起来后,她还来找车山雪控诉。“我觉得老三他不要我了!明明从入门我和他就没分开过的啊!”“你在祝呪上的修为若能达到老三的水平,现在跳下车回淳安也没关系。”车山雪面无表情道。他面前摊开了数份古籍,都是离开前让姚天明寻来的,要对照灵脉宝珠的话将前朝历史再度研究一番,想来回到鸿京后绝对没有看书的功夫,所以车山雪得在近三天的归程里看完。这个时候找上来的宫柔堪称没眼力见的典范代表,离开前果不其然被车山雪布置下关于大金莲白水阵的课业。接下来的几天里,宫柔不得不埋首书籍和墨水间,连三餐都是在车厢里解决,一直到铁龙停在浀水北侧,她跟着一群人迷迷糊糊下车,做上船,走过鸿京高耸的城门,才意识到自己回到鸿京了。大国师回来了。这个消息先于车山雪的脚步,已经传遍了整个鸿京。那些居住在城北的大族们有什么特别举动暂且不说,城中的普通百姓们面上都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街边的铺子接连开张,人们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们好奇地站在大道两侧,被勉强重新收拾出的新禁军们拦下,观看迎接大国师的队伍。文武百官换上厚重朝服,首先是几位一品大臣和国柱乘车在最前方开路,后面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六列,又有步卒持着十二面龙旗,乃至各种车辂,满满当当塞了一条街。然而这还不算结束,数百宫中乐师吹着胡笳长笛,敲打大鼓小鼓,弹拨箜篌走在后面,接上持着旌旗幢幡的队伍,他们后面是随行的文武百官,之后才是车元文乘坐的玉辂。那是由八匹大马拉动的钢铁大车,上面由凹凸不平的金纹装饰出五爪长龙,以及长剑和满天繁星的图案,车尾有九根管道向后碰出雪白的蒸汽,将周围护驾的将军将领们捂了个严严实实。至于后面的持着巨大羽扇的仪仗们,看上去都像是行走在云雾中了。一见到车山雪,无论是哪位大臣都露出了欣喜笑容,口中说出的话一如既往不带烟火气,好似他们和车山雪并非曾经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敌人,而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鸿京城里的调调向来如此,车山雪原本早就习惯了,但今天他看到大臣们的虚伪笑容,只觉得脑仁发痛,更加想见谌巍。啊呸,他才没这么想呢。而且谌巍他妈的竟然没来接他?说好的认真追求呢?骗子。车山雪内心忿忿,对大臣们空洞的话也懒得做什么反应了。这时候,车元文从没停稳的玉辂上蹦下车,扑向他。这一幕成功让大臣们黑了脸,也让车山雪的霜颜如遭遇春风一般融化。旋即他扶住想给他行礼的车元文,喊了一声圣上。小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人往他脸上打了一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容许他做出那样失礼的举止,年少的新皇眼神十分委屈。当听说车山雪不和他乘同一辆车回宫时,车元文更委屈了。“这样于礼不合啊,”礼部尚书说,“大国师的车就在后——”“朕想同皇叔爷爷亲近说话,”车元文反问,“这于礼不合在哪里?”“呃,据所记——”礼部尚书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车元文毫不在意地挥手道:“那回去你把它改了吧,我会补上旨意的。”说完,车元文钻到车山雪身后,推着他上自己的车。车山雪只能吩咐宫柔和其他祝师们先返回大供奉院,然后坐上玉辂,车元文随后上来,不用随驾们动手,自己把车门关上。玉辂中一点也不狭窄,再上来十个人也能舒舒服服坐下,不过车元文上车后没有再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恢复了车山雪熟悉的温和面貌。“抱歉,皇叔爷爷,”他不好意思地说,“无论我怎么说大臣都不停,只好借着您在场发个脾气。”“圣上要多发发脾气才好,”车山雪并不在意,“免得他们以为您好欺负。”车元文抱着胳膊打了一个颤。他道:“皇叔爷爷说出一个您,我都觉得自己要减寿十年,您以前怎样喊我,现在还是怎样喊我行吗?”车山雪摇头。“圣上都说了,文武百官不在意您的意见,既然这样,我更要带头表示恭敬。”见到车元文还想反驳,车山雪轻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