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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舍不得下手杀容玉,最后只好让人把容玉丢了出去。容玉别无他法,就想着下山先做打算,然后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去找燕于飞说明白。可他下山到一半发现武林众人竟然找到了这里,他慌忙之下又跑回山上,想跟燕于飞说这件事。他没在山上找到人,最后在镜湖边看到了燕于飞正跟束息说话,他亲耳听到燕于飞说,那些对容玉温存缠绵时说的话都是假的,不过就是看他年轻青涩,把玩着有趣罢了。容玉那时候也是个年轻人,才十八岁而已,做事比现在更为冲动,他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跟束息打了起来,燕于飞却偏帮着束息,绝望之下他一剑劈向燕于飞,却没想到那一下正中了胸口。容玉以为以燕于飞的功力,他不会刺中那一剑。而燕于飞,他大概以为容玉不会刺那一剑,两个人都怔楞住了。也许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这样巧的。☆、五十六五十六“撒谎!”燕阮怒声斥道,“如你所说,一切都是我义父做的,那么理由呢?他是我教中的老人了,打小就跟我阿爹一起长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容玉不惊不徐的瞥了他一会儿,开口回道:“撒谎?我做事自问从不亏欠谁,当年的事有什么可对着你一个晚辈隐瞒?更何况,我现在想杀你随时都可以,用得着撒谎?”燕阮的气息有些重,他愤恨的瞪着容玉,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从容玉口中得到的故事,跟他从义父那里得知的完全是两个故事,容玉口中他阿爹和义父才是一切祸根的罪魁祸首,但义父说容玉才是那个阴险小人。他们两个人的话互相矛盾,燕阮打心里希望自己能相信自家人。“呵。”容玉看出他心中所想,轻蔑的说:“果真与你父亲一样,没长脑子。”“你!”燕阮炸了。容真真轻拍他的后背,容玉所说的故事跟他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很多细节更加完善了,他轻声说:“我懂了,当年您跟燕于飞是两情相悦,约好了你回来把我们兄妹三人带上一起隐居西域,可是离开期间却被人污蔑,而燕于飞又不大信任你,这才导致后来的结果。”“不错。”容玉脸上浮起一个讥讽的冷笑,完全不是他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仇恨让他失去了平时的淡定,“他但凡有一丝信任我的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当年,他连一句话也不肯信我,一句也不肯。”容玉说这句话的时候本身并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在里头,但容真真能感受到他直到十四年后的现在,仍然绝望哀恸的心情。怪只怪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互相之间都还没有到深信不疑的时候,就算是再深厚的爱情基础,也抵不过有心人的几句挑拨。换做是他……容真真想不出结果来,如果是阿陵对自己说亲眼看到阿阮杀了小云,那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去相信这个结果呢?他看着燕阮,忽然明白过来,没有信任的爱情就是游走在悬崖边的危燕,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落崖底,而他跟阿阮之间仍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为什么要信他?”燕阮恨铁不成钢,“你的脑子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叔父?”容真真眼看着燕阮又要暴走,连忙解释道:“上来之前不是说好了轻易不生气吗?你能不能但凡听我说两句?你这脾气是怎么当上教主的?”“他是我叔父,我当然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他,就如同你毫不怀疑你的义父一样。”容真真深深一叹,有些惆怅的说:“我叔父有一点说得对,你跟你爹两人,都算是太过信任自家人了,其实这事情有很多漏洞,偏偏你们就是察觉不到。”燕阮被他捂着嘴,愤恨的掐了他一把,却没有再反抗了,显然是在听他说话。“比如说,你义父说亲眼看到叔父杀左护法,可是当年我叔父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功力再强天赋异禀,想要不动声色的杀一个护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他杀护法的目的是什么呢?”“左护法发现了他勾结中原的事,容玉当然要杀人灭口。”燕阮把容真真的手扒拉下来,不屑的回答。容玉冷哼一声,“我若真勾结中原,根本用不着让他们上山来,直接给你爹下毒不是更简单。”那时燕于飞宠爱容玉至极,甚至还盘算着要与他成亲,光明正大的住在一块,衣食住行都不分开,容玉如果想做些手脚确实很容易。燕阮有些怔楞,大概是没想过这一层,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你怕我阿爹万一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那后来叔父为什么又要回来呢?”容真真翻白眼,他敲了敲燕阮的脑子,又问:“按理说中原人都打上来了,叔父目的达到该功成身退,他还有啥理由又半路折回?你可别告诉我说,他是为了杀你爹灭口好邀功。”燕阮闭口不语,但表情表示他就是这么想的。“阿阮,你实在不了解我叔父。”容真真有些无奈,“他能杀你爹,一样可以斩草除根杀你,杀你义父,杀你全教上下所有人,没有必要最后还给自己弄一个漏网之鱼。”“你所有的话都是你义父告诉你的,你没有亲眼见到任何一幕对吗?你没有亲眼看到我叔父背叛你爹。”“信任是一件好事,但对谁都不能盲目信服,不要让所谓的亲情蒙蔽了你自己的心,你分明也知道你义父说的很多话都有问题,可你不愿意去细想。”燕阮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松开了捏着容真真的手,他当然知道他说得对,其实这些年他心里也有过一点挣扎,也曾经怀疑过当年的事。他依稀记得,容玉被他阿爹赶走的那一晚,他阿爹坐在窗前落寞又有些难过的神情,他看见自己躲在花丛里偷看,便把自己叫了出来。当时,他说……‘阿阮,我其实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小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但愿,他恨我轻些。’后来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当时阿爹的神情和说的话如今想来,其实都没有一点怪容玉的意思,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歉疚的模样,只是他那时还小,没有听懂罢了。他记忆中的容玉是个挺温柔的人,有些害羞有些迟钝,即便是对着自己这样一个稚童,他也拿不出什么大人的气魄来,沉默寡言但很可靠,他那时牵着自己的手说以后带着他跟侄儿一起生活,也好似不是假的。“但是,我义父不会这么做的。”燕阮艰难的自言自语。容真真看了一眼容玉,又看了看燕阮,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