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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竹苑没有剩下的菜了,你下午去惜竹苑后边弄几棵儿菜来。然后在我回来前,将它们洗干净,切好。”宁澜叠好碗碟拿起,看了看她怔怔的神色,便添道:“儿菜的样子我画给你看,至于那个天机楼,我下回同你一起去,你就别独自去了。” “哦,那你可不能食言。”对于宁澜的话,察陵湄不会多想。他有别的心思,她自然也不会猜到。 ** 清宁居在主峰的正中位置,即便这居所看似简朴,可到底是浔月掌门的居处,终归还是在这山上众多居所中显得气派肃穆一些。 宁澜站在通往那居所的台阶处,望着这条笔直往前的道路,明明日光朗照,风暖气清,晨雾散去许多,面前是豁然开朗之气象。然他脚步却迟滞许久,踏不上那几级台阶,心中更似大雾弥漫,思绪纷杂,剪不断,理还乱。 白宁与他约了未时见面,他却在同察陵湄吃好午饭,见她挎着一个小篮子去了后山便立刻出了惜竹苑,去找了一个本以为能为他答惑的人,却不想一切越理越乱。 “守时是一个极好的习惯。来的晚,便会浪费别人的时间,来得早,便会浪费自己的时间。”白宁看到从容进门的宁澜,看了看外面太阳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道:“宁澜,你师傅从前便是一个外表散漫,内里却十分细心之人,你倒真是随了他。” 宁澜行一礼坐下,“掌门不是第一个说我像我师傅的人。” “那还有谁?” “还有如今医门的掌事,我的师祖,单婆婆。” 白宁闻言微微顿了顿,他本就高瘦的身体竟显得有些僵硬,喝了一口桌上清茶后他才继续说话,“单掌事也算是我的师叔,我见她资历高,做个掌事倒也能服众。你去见过她了?” 宁澜看着白宁点了点头,随即淡淡一笑:“虽说单掌事是掌门您的师叔,不过如今浔月诸事由您做主,何以我方才提起她您竟有些紧张?” 二人这几日相处时间甚多,但两人也多在研究白宁身上的病症,并未有多少深刻的言语交流。白宁是长辈,亦是这浔月弟子皆敬而惧的掌门,可宁澜虽是小辈,坐于座下,却总是一不卑不亢,波澜不惊的淡定样子。 白宁此时看着他笃定的目光,竟不自觉微微偏头以躲避那道问询。他看着门外那几座极远的小峰,静静道:“单掌事于我而言是长辈,我自然有几分尊敬。她可有与你说什么?” 宁澜看着白宁那张布了皱纹却纹丝未动的脸,也沉下心:“我去过医门两次,一次只是帮单掌事打打杂。今天上午郡主去了一次,她回来后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有些好奇便又去了一趟解一下我心中疑问。” “那你可有了答案?” “没有,这浔月山上的人,不论老少,皆以掌门您的命令是从。有些事您若不愿坦白相告,我想就是谁也不敢乱说的,即便是单掌事,也只能说一些细碎的事情了。” 白宁的目光从那门外遥远的峰岭上收回,重新放回宁澜那漫漫淡笑的脸上,他缓缓点头,“宁澜,你是个聪明人,可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不该知道太多琐事。”他伸出手示意宁澜走近,“琐事只会让你分心,还不如来看看我今日的身体如何?” 宁澜未有应答,只是径直起身走向白宁,搭上他的手腕替他切脉。 白宁安然伸着手,也不看旁边人的神情,只是遥遥看着清宁居外面的一切,似乎是作为一个掌门在远远地管控着浔月的一切,将那些揽入眼底。片刻之后,他感到自己手腕上的手松开了。 宁澜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着面前白宁清癯而坚毅的面容,心里竟有几分酸涩,他暂时将这归为医者的本性。 “掌门,我第一次帮你看病时便说过,您身上有双重的毒。一重是金乌教的秘毒‘淬血’,另一重是巫族的咒术‘影灭’。这咒术虽算不得毒,但唯有巫族诡先生能解。”宁澜见他神色微动,便又道:“如今我帮您施针,也只能暂时压制淬血的毒性。这咒术一直存在于您的身体中,却意外地与淬血之毒融合得极好,我一边压制,可这咒术却能将淬血重新激活。” 白宁终于转头,却是淡然一笑:“没想到从前与他们交手竟吃了这样的亏。所以,还是如你从前所说,是死局。” 宁澜点头:“我回去细细研究过,您中那咒术已久,少说也有二十几年。可是据我所知,这咒术须得近旁有人cao控才能起效,所以我想……”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这浔月,很有可能有巫族的人混在其中。” 白宁看了看宁澜认真的神色,竟回以爽朗一笑:“我果然没有挑错人,宁澜,你很聪明。浔月有巫族的细作我已猜到,只是却终究揪不出那人。之所以让你对浔月其他人瞒着我的病情,也是这个原因。” “我明白,浔月的人不能知道您的病况,否则恐怕会人心惶惶。如今金乌教与巫族看来已经联合,世间又多有他们行恶之事,确实这个关头,这里不能乱。” 宁澜一番话说得有些沉重,白宁见他眉间微锁,少了平常的随性姿态,便起了身示意他一起走到门口。 白宁用手点了点外面那一片恢弘景色,正声道:“宁澜,这是浔月教,是世间第一大教。如今我命该绝……” “掌门……” 白宁摆了摆手,示意宁澜不必多言。淬血之毒在于控人之血,他的身上有无解之咒术,相当于下了□□在他身上,慢慢侵蚀他的身体,留下一副空壳,而今寿数确实不久矣。 “宁澜,你是医者,死生之事应当已经看透。我要告诉你的是,如今巫族和金乌教对浔月虎视眈眈,我虽还强撑着,却也无能永远镇在此地,浔月不可以因我的而发生任何的变数。” 宁澜听着他一番坚定激昂之语,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会尽我所能替您压制毒性。不过浔月人才众多,掌门可以细细安排以后的事情。” “宁澜,你还不愿意做医门门主吗?” 宁澜循着白宁的视线望去,望到了那第四座属于医门的峰岭,那里仍有淡云暮霭飘在峰的上空,像是一个缥缈旖.旎之境。他淡淡答道:“宁澜生性不喜被拘着,又向来没个规矩,对下无领导之才,对上少顺从之心,所以当不了这门主。还望掌门另择贤能。” 白宁笑笑转身,“罢了,此事以后再议。今日乐门门主来寻我,说她在之前在左容村视察金乌教所做恶事的时候,正好也碰到了你。你也见过那些被害之人的样子,可有什么看法?” 宁澜亦随着白宁回到原来的座上,顺势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这倒茶的间隙,又细细回想了一边当日在左容村看到的那个教书先生的病症——没了大半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