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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晏铭以为的)意外受伤打断,出门时的阳光好像也因为这点不开心躲了回去。天色阴沉起来,风声慢慢大了。宋之和看了一眼落地窗说:“要下雪了。”谈晏铭嗯一声,hund又凑上来舔宋之和。眼看舌头要往宋之和嘴巴上招呼,谈晏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hund。”谈晏铭跟hund很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很是凶悍的阿富汗猎犬嗷呜一声萎靡下去。谈晏铭想的是,我今天还没亲,凭什么被你一条狗亲。与他相隔他一掌距离的宋之和没什么表情地靠在沙发上,想的却是,流点血而已,恶心得他连狗都不给我碰一下。两个人都各自伤心起来,不一会儿,雪就下大了。第十章“差不多就这样。”谈晏铭摸着hund的狗毛,“谁知道它毛越长越长,好恶心。”宋之和也伸手去摸,跟谈晏铭的手在阿富汗猎犬柔软顺滑的毛发上轻轻碰到。“不要总说它,你骂它它都听得懂。”“你想太多了吧。”谈晏铭很不屑,“它再聪明还不是条狗,在德语区捡到的,那就是条母语是德语的狗。它是能听懂二国语言还是怎么的。”宋之和反驳不了,想想又说:“那你被捅伤了之后呢,那个虐狗的人后来怎么样?”“我报警了。”谈晏铭开始给hund扎小辫,“好像几项罪名一块儿被起诉了吧,我不太记得了。”“哦。”宋之和说,“你好勇敢。”谈晏铭有点无语又有点得意看他一眼:“别说那么恶心的话。”宋之和发现自己对谈晏铭认知总是不太够。他不知道对方竟然是会听到狗的惨叫就翻墙与人搏斗的那种人……不过这样也很好。“为什么不带回国内?”宋之和问,“放在这里它不是很可怜。”“……哪里可怜了。让约瑟夫买最好的狗粮给它,你看这个毛,长那么老长。”“可是它没有家了。约瑟夫又不是它的主人。”“狗还能分清那个?”谈晏铭看了宋之和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你救了它,hund肯定更喜欢你。而且你也说它不亲人了。”宋之和把脚伸在hund肚子底下,舒服地嘘了一口气,“咱们把它带回去吧。”谭晏铭无所谓,但还是跟宋之和强调了德语是它的母语,带到普通话地区会造成hund社交不畅,被排挤……总之生活艰难的问题。“你在考虑些什么啊。”宋之和笑了一会儿说,“带回去吧,让它学中文就好了。”“也行。”谈晏铭给hund编了一个非常不怎么样的小辫儿,满意地左看右看,“哇,好帅的狗。”“……”“嗷呜。”hund轻微抗议。在采尔马特住到年后,宋之和撞到几次谈晏铭他哥与他通话,眼看谈晏铭再不回去电话那头的人就要跑来亲自捉他,两个人这才结束假期。谈晏铭对此非常不满,在回程的飞机上仍在抱怨哥哥压榨他的诸多罪状,不想工作。宋之和觉得好笑,但谈晏铭皱起的眉头又使他心疼。宋之和不想他有一点不开心,此时此刻甚至设想了谈晏铭永远留在采尔马特的木屋里,自己赚钱养他的场景。不过实现起来有些难度。他仍然处在一种伤人的金钱交易关系中,连过问谈晏铭的事情都要考虑再三,总之是无资格。或者当时不说包养就好了,但迫切要留在他身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宋之和闭起眼,直到落地才睁开。与去时不同,刚一落地谈晏铭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你走吧。”宋之和很主动,“我今天不过去了。”“这么晚了你去哪?”谈晏铭皱起眉头。“回家。”当然指他自己家,陈白宛之前就要他回去了。谈晏铭表情好了一些,但仍然有点烦躁的样子,看起来缘由来自于那通电话,宋之和没有问。他们在机场分开,宋之和打车回到自己的家。很远的地方宋之和就看到自家别墅仍然上下皆明,走进去一阵扑面而来的暖意。陈白宛裹着睡袍从楼梯上下来,母亲;过了没一会儿宋勋也意外地下楼了,父亲。他回到了自己的洞xue,很自然快乐地在家人的想念里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谈晏铭接到的那通电话讲了什么,他不知道有人连他苟且微弱的快乐也预谋抢走。他不知道接下来三年,他一刻也没能快乐。第十一章谈晏铭在谈宅门外矗立着,直到谈震隔着铁门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开门!”谈震眉头紧锁,对保安亭怒斥。“是小少爷不让……”谈震没听,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想听,于是转而压低了声音对谈晏铭:“滚进来!”铁质的大门缓缓打开,谈晏铭站着没动。“他要干什么。”谈晏铭的声音在寒风中被吹得冷硬。“你先进来。”谈震往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你以为坚持站外面就是反抗了?天真没够是吧。”谈晏铭也向前,两个人的脸在黑夜里以亲近的距离裹挟着冷气相对。“哥。”谈晏铭忽然说,“你是不是已经把妈忘了。”谈震不动声色地晃了一下。“……算了。”谈晏铭突然绕开谈震大步向前。谈震转身看向弟弟的背影,高大,沉默,抵抗,在商场上也有了一些挥斥方遒的意思。早已是一个男人了。他走向直至刚刚仍拒绝迈进一步的高大独栋。那主楼已经有些年头,爬山虎包裹了半面墙体,竟显出一种阴森可怖。谈震刚从里面出来,他知道内里的空气是怎样暖热得熏人,高吊的老式水晶灯,花梨木的半陈家具,威严端肃的气派。这里进进出出过很多人,也有很多进去就没出来的人。而此刻,那简直像一个张着嘴的怪物,只等谈晏铭走入,就将他整个吞吃进去。谈震忍不住地开口。“晏铭。”谈晏铭脚步没停,回话有种渐远的效果。“你是我哥,我狠不下心为难你。”谈震被这句话钉在原地。铁铸的大门在他身后轰隆一声合上。“……再忍忍,晏铭。”谈震闭了闭眼,以很轻的声音自语,“再忍忍,就快结束了。”-------------------------谈晏铭走进谈宅。一开门,里面的檀香马上蒸腾着涌进他的鼻腔,他不知怎么在这檀香味之中分辨出一股血味,当即干呕了一声。但好像没人注意到他的异状,甚至没人注意到他。忙碌的佣人穿统一老式的制服,像在年代剧的镜头里穿来梭去,繁华,但死气沉沉,21世纪行进中遗落在陈腐里的一处天地。“父亲。”站在楼梯旁的中年男性对这称谓无动于衷,他用有些莫测的神色打量自己的小儿子,片刻后笑了起来。“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谈耀宗语气轻松,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你母亲一定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