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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姑苏城被鲜热的血染上了死亡的气息,听不懂的话语在耳边猖狂谈论,嘶哑难听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大笑,妇孺的哭喊声、尖叫声刺破耳膜,骑马而来的偷袭者将姑苏城扰乱,青石板上“哒哒”作响的马蹄声,成了当年姑苏城所有幸存者心头的噩梦。姑苏城的驻军在夜色中殊死拼搏,却怎样也抵抗不了早有准备的赤卓偷袭部队,绝望和悲痛在姑苏城上化为哭喊,大刀和盾牌相碰,沉闷的声敲在心头,疼。在厮杀中从远方追逐而来的将军,披着一身夜色与星光杀入姑苏城,长戈一纵一挑之下愣是挡住狰狞恐怖的肆意狂妄,如从天而降的杀神,怒杀四方。伴随杀神而来的铁血士兵撞开了姑苏城的大门,冰冷的大刀带着姑苏城死去者的怨念将赤卓人全部消灭,战事了,血迹遍布了整个姑苏城……晨起,金乌从东方升起。赤卓夜袭,没了姑苏城人人称赞的“良善举人”傅家老爷,没了姑苏城将半的青壮男子,一战结束,万物俱寂。被傅氏死死扯住衣服躲在拐角的傅轩衣,看着将军披着金乌之色骑马远奔,心尖蓦然一动。是他了……就是他了。☆、归时青年郎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赤卓大败,护国军明日到达姑苏城。仅是一日功夫,此条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姑苏城。姑苏城全城上下忙了起来,街道被一次次的冲洗擦拭,城门特地打上蜡散去味,客栈早早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只等待着一城的恩人远道而来。那日日摆在巷口的摊位已被收拾了起来,巷口悠悠的串着风儿,着实清冷。傅轩衣拿着笔双眼无神,笔上黑墨落在宣纸上晕开了颜色,点点滴滴好不洒脱,待傅轩衣回神,半张宣纸已四处开花。轻摇了头,将脑中细思所想全部甩空,提袖蘸墨,下笔勾落,一副山景图跃然纸上,点点滴滴的墨成了山中石、山间树。处处丛生,好不热闹。大致应了几眼,提笔多添几墨,傅轩衣放下羊豪,出了书房在院内仔仔细细洗了手,还未直起腰便听到门锁敲动声。擦了手,傅轩衣应了声,道:“门外何人?”“傅家娃子……”傅轩衣一听,快走上几步拿了门锁,一见,果然是林家婆婆。林家婆婆笑弯了眼,道:“混小子到家了,走,到婆婆家吃去。”混小子?傅轩衣一愣,让林家婆婆如此叫法的……似乎也只有林家大儿了,可……不是明日才至姑苏城的?心里疑惑之下,傅轩衣锁了门,边走边询问道:“林大哥今日就到了?不是明日大军才至?”喜事到临的林家婆婆步伐匆匆,闻言转头而答:“混小子说今天太晚,就在城外驻扎了,明天得正式进城,让城主好上去通报,我老婆子也不懂,娃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听懂了林家婆婆的意思,傅轩衣哑然失笑,这番话语,估摸着又是林大哥从军师那里听来的。话谈间,林家婆婆推开了小院的门,道:“虎子,过来给傅家娃子领进去。”话音刚落,一高大男子推开门,左右一看,对着傅轩衣咧开牙,笑的好不灿烂。“轩衣!”还没等傅轩衣说话,林虎便挤眉弄眼地做着一些只有他们两才懂的小动作。小时傅轩衣的外号是小和尚,原是林虎觉得轩衣轩衣,特别像和尚的道号,便直接唤为小和尚,因为这个称呼,林虎没少被林家婆婆揍到抱头鼠窜。待长大了点,林虎便将外号换成了动作,挤眉弄眼,也只有傅轩衣才懂这是何意。恍惚间傅轩衣愣了神,不自觉的笑弯了眼,上前几步伸手轻捶了林虎的肩,道:“从军五年,字没练好,家书着实不忍,还来跟我叫板。”“那字我实在写不好……”林虎抓了抓头,并没有在意傅轩衣的动作,这点重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微乎其微。“不过你每次寄来的信,字咋写的?破字小的,纸没了还是咋的,每次都得我找将军来念,弄得我急的要捶你。”“……什么?”傅轩衣一滞。“咋了?”林虎退了一步,将傅轩衣扯入屋子,身子一转哥俩好的拍上了傅轩衣的肩膀,道:“将军,这是我发小,傅轩衣,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亲兄弟。”说着,林虎拍了拍傅轩衣的肩,差点把人拍个面朝地。刚被林虎所遮,傅轩衣并没有看到屋里还有人,林虎一说一扯,那坐在凳子上的……正是护国府李家三子,李墨渊。剑眉斜挺揉碎一身煞气,鹰目黑沉遮了桃花眼的柔情,薄唇轻抿抵住红尘事非,黑色短打撑出长年备战的强健体魄,这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和一身好魄力,傅轩衣自愧无法舍弃。“将军。”被李墨渊注视着,傅轩衣忙低了头,下意识行了个礼,轻缓了呼吸用力握了握手心,感觉到手心之痛才勉强按下心来。这是他念了五年的人,五年来不知多少次的时日都被这人所占据……李墨渊只觉得奇怪,这人的紧张不是看不出,身在军营多年,这点动作的意味很是容易琢磨到,几处思索不过,李墨渊留了一心,“嗯”了声没接话。“虎子!去你三伯家拿菜去,给娘送过来,再去叫你二哥回来,快去!”厨房里传来林家婆婆的叫喊声,林虎应了一声,抬脚就出了门直奔院外。傅轩衣一转头,愣着看林虎投来的视线,意味深长……林虎是唯一知道他喜了李墨渊的人。垂目,傅轩衣转身,几步走向李墨渊身旁,摆袖落座,拿碗倒水一气呵成。李墨渊见此未曾半语,却是略后移了些,长年的警惕和习惯,让李墨渊已无法接受过度亲密的靠近。“将军,请。”只是一杯清水,夹杂着些许的姑苏酒……………………林虎刚进门,便下意识一退,而后又在傅轩衣疑惑、李墨渊瞬间皱眉的神情中愣愣一笑,道:“你两怎的,出去叫个人回来你两拜天地了?将军你……挺舒服?”经林虎一说,李墨渊终于懂了哪里不对。刚见傅轩衣,他的警惕心莫名其妙没提醒,只待这人落座倒茶才恍惚才出现,好不容易升起的警惕心却又因一句话瞬间消失。何等人,能让自己的习惯哑然沉默?被主人遗弃的警惕心在一句话之间飘飘悠悠的回到心头,李墨渊抬手端了大碗,略举了举沉默着喝了一口,清水的甘甜与姑苏酒的清香绕于齿间,分不清甘甜与纯粹清香的区别,忍不住的,李墨渊眯起眼,眸子里带着几分欢喜。傅轩衣抬了头,跟着林虎一对,皆是懂了。边塞清苦,仅有的酒也只是少许药酒和朝廷颁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