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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雪。她忍不住抬起手来,如他幼年时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一点硬,砸在她的手心,带来轻微的刺痛。如同刺在她心间,那么细密的、轻微的、缓慢的,一点点的,让人心无法停止的疼痛。林涧西是以自己的名义报的名。从他报名开始,就不断有人来追杀他。为了节省他的体力,叶尘晚上就睡在他身边,来一波,叶尘杀一波。林涧西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就会看见叶尘坐在他床头,手里握着滴血的刀,仿佛是在等着谁。见他睁开眼睛,她温和出声:“乖,睡觉。”这是她独有的温柔。用鲜血,用月光,用她的强势和冷漠,为他筑起密不透风的墙,让这世界的风雨,都无法拍打到他身上半分。于是他仰望,他爱慕,他崇拜,他痴迷。他奋力想追上她,这样的心情急切表现在比赛里。这一场比赛是全方位的比赛,第一场比赛是“看宅”。风水最广泛的应用,就是为老百姓看宅子。这最讲究基本功,也是最玄奥的部分。凡是风水师都能看宅,可能看好的,却又寥寥无几。“看宅”考得十分基础,一栋房子放在原地,都发生过命案,所有人去看,然后去详述命案发生的原因以及解决方案。林涧西看得最快,他匆匆往宅子里走了一圈,又沿着宅子走了一圈,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后,便走了出来,然后开始提笔答卷。前后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林涧西就已经答完了。等他走下来,叶尘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么快就看完了?”“完了。前后死了四个人,一个淹死的,一个自杀,一个病死,还有一个……少了一只胳膊,死于意外感染。”“里面有什么,你怎么看这么快?”叶尘不由得有些奇怪,林涧西笑了笑,却是道:“里面没什么,重要的是外面。你看它这房子的位置,开门正对马路,马路后面是一块田地,西南方向有一片湖。可周边却没有多少邻居。”“水属阴,人属阳。想要住在水边,要么人多势众,阳压阴,以水化势,为我所用。要么背靠山脉,以山为势,化水为用。可他们这宅子,明显是压不住这湖的。他们家一个单人侧卧刚好又在西南方,所以必有一人为水所压。”叶尘点点头:“那剩下三个人呢?”“剩下三个人,jiejie你看那田地,可有什么发现?”“嗯?”叶尘仔细看了看,隐约看到了些石头,想了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那是碑!”“是,”林涧西点点头:“是碎了的碑。这也就证明,那地方,原先大概是坟墓。”“大门正对马路,本就是开门见煞,更何况这还对上了三组乱坟,这就是死煞了。”叶尘点点头,随后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三人的死状的?”“其实说来说去……”林涧西笑了笑:“我猜出来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叶尘:“……”“他们还留在里面?”“并没有。”林涧西摇了摇头,直接道:“我只是用前辈教我的法子,看到了他们所在时的影子。这房子房龄不超过五年,而前辈秘籍里有一卷‘追影卷’,专门讲了如何寻找鬼所留下的痕迹,可以通过这些痕迹,窥见当时这些鬼的模样。我是用了这个法子。”“那你不早说?”叶尘睁大了眼:“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我不是……想让你觉得我厉害吗。”林涧西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叶尘淡淡瞟了过去,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涧西。后面的关卡都过得很顺利,这是风水界新秀的选拔,可是林涧西的水平,明显已经超出了所谓的“新秀”级别,哪怕是江淮,在某些地方都要自愧不如。叶尘在后面看得十分揪心,同三八感慨:“我突然相信了命运。”三八:“我天天看你在看星座,还以为你一直相信着。”“不,其实我更相信我自己。”叶尘叹息出声:“可我今天突然发现,辛辛苦苦好几年,不抵锦鲤一个月。你说楚天找那东西这么厉害?林涧西才学了一个多月就比我以前教他那么几年厉害多了……”“宿主你要这样想,”三八安慰叶尘:“没有你辛辛苦苦的基础教育,不会有他厚积薄发的成功。每一栋高楼下面都有稳固的基石,你,就是林涧西的基石!”叶尘:“……”不,她一点都不想被人踩。叶尘虽然嫉妒着林涧西的好运,却仍旧忍不住为之自豪。每次看他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样子,看他在众人间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从容走过的样子,听见身边无数人窃窃私语说“啊,那是谁,好帅啊!!”“林涧西啊,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也不知道师父是谁,但就是超级厉害的一个风水师!又帅又厉害,绝了!”这些话语,她内心都感觉仿佛是自己这么厉害一般骄傲。她化身为林涧西的超级迷妹,每天到处发帖支持林涧西,还亲手剪辑林涧西打斗视频合集,组织粉丝后援会QQ群,带着一大批少男少女给林涧西刷票,一时间,林涧西俨然有超越当年“叶尘”之势,成为人气最高的风水师——用脸的那种。林涧西哭笑不得,但是看着叶尘面瘫着脸为他在网上吵架,夜里为他拔刀,他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甜蜜涌上来,让他有无数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出口。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接近叶尘,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叩首着走向圣山。叶尘就是那山顶的信仰之处,他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她。甚至于,林涧西有时候会有种错觉,很快,他就能触碰她。决赛最后一场那天清晨,林涧西独身前往。叶尘是不能靠赛场太近的,否则要是被其他风水师发现就有麻烦。去之前,叶尘给林涧西亲自整理袍子,然后将她自己写的幸运符交在林涧西手里,面瘫着脸、亮着眼睛喊:“加油!”林涧西将幸运符挂在脖子上,落在胸口,感觉胸前暖暖的。他应了一声,然后提着叶尘给他准备好的东西,走出门去。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叶尘。比赛一连比了两个月,桂花都开了,叶尘一如初见时那样,黑色的袍子,耳边是蓝色蝴蝶发卡,将她头发挽在耳后。桂花被风吹着洒下来,香味四溢,叶尘在清晨的阳光里,眼神温和柔软。林涧西忍不住开了口:“姐。”“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赢了这一场比赛,你就嫁给我,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听到这话,叶尘微微一愣。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