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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的话了。你以前不让我叫‘沈姨’,现在我改口了。”顿了一会。“爷爷,还有……我讨着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媳妇儿,你肯定会喜欢她。”“其实我在C市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不开心了很多年,然后老天爷补偿给我了一个媳妇儿……”周宁生情绪有点激动,没说太多。沈姨又交代了几句。最后常舒曼拍着周宁生的背,对周老爷子说了句:“爷爷,你放心吧。”天亮以后,周黎的车停在了楼下。周黎和翠花姨从车上下来。他们搬着周老爷子的骨灰盒上了车。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到了周家村。周家村的人都认得周宁生的爷爷,这次他迁坟回来,大家都愿意替他忙活。周宁生不懂这些,和常舒曼还有沈姨跟在他们身后。“你爷爷可算是回来咯,那么块地,空了许多年。”周老爷子的骨灰盒安置好以后,天差不多黑了。按照习俗,周宁生要在坟前守一夜。周宁生招呼常舒曼跟着沈姨去翠花姨家里住一晚,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常舒曼挨不住周宁生再三催促,不放心地走了。走了不到半小时,又折回来。一折回来,她立马抱住周宁生。“我偷着跑过来,这一片这么黑,我有点怕……”常舒曼意识到这种场合抱着周宁生不合适,立马松开手。“后来我想想,这里睡的都是像爷爷一样的好人,我就不怕了……这里有点冷,还这么黑,我来陪着你。”周宁生听到那句熟悉的“我来陪着你”,揽过了松开手的常舒曼。常舒曼有点犹豫:“爷爷看着我们呢。我们要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陪着他。”周宁生往面前的火堆里添了几张黄纸。“爷爷,钱收好……我奶奶……还等着你。”他一只手揽着冻得有点发抖的常舒曼,另一只手递给她几张钱粮。“没事,我爷爷的性子,其实没那么严肃,他乐意看着我们。”两人在周老爷子坟前守了一整夜,说了很多心愿。天亮以后,村里的叔叔阿姨来摆祭品。周宁生最后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过年的时候我还回来看你们。”-大学毕业之后,常舒曼乐颠颠地进了某婚庆公司当策划。辛苦确实很辛苦,但是工作很喜庆,也很开心。直到周宁生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官司。“曼曼,跟你说个事,你别受打击……”“啥事?”“你上次策划的那个婚礼……九月份结婚的那个。新郎是不是叫×××?”“是啊,咋了?”常舒曼印象很深,她当时为了策划那场婚礼,在公司里加班加点,差点成仙,文案改了上千遍,最后终于搞定了。周宁生说:“他们准备离婚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件事以后,常舒曼深受打击。她对同事说:“真好,我是搞婚庆策划的,我对象是搞离婚官司的。结婚离婚一条龙服务……”九月份结婚,来年六月就离婚。又到了九月,常舒曼很感慨,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当时让她兴冲冲策划的婚礼,到头来居然给了她致命一击。今年九月,他们回了趟C市。自从高中毕业离开,中间除了为周老爷子迁坟短暂地在C市待过两天,这些年,他们没踏足过这片土地一步。这次回来,他们是来注册结婚的。飞机一落地,两人先去了趟周宁生家。周宁生说当年走的时候,有重要的东西忘记拿,这次回来取。常舒曼原以为是什么很大很重要的东西,结果周宁生就拿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出来。盒子一打开,凹槽里嵌着的,是那个用枯草绕成的戒指。“原先那个戒指我扔了,只留着我媳妇儿给我的这个。”常舒曼被他气笑了。“那好吧。你好好收着,结婚的时候也用这个。”常舒曼回家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但怎么想怎么觉得,常庆是不会放她走的。她说:“要不我假装怀孕了吧!”然后试图把一个小枕头塞进衣服里。周宁生打量了一下她的造型。“你枕头放错位置了。往下一点是怀孕,你现在……是吃多了。”常舒曼:“……”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常庆面无表情地接待了他们以后,又面无表情但是很爽快地把户口本给了常舒曼。最后他对周宁生说:“她以前在我这里过得很憋屈……”“麻烦你……以后对她好点。”常舒曼觉得有点诧异,蹦出来一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常庆没接话。常舒曼顿了顿,最后叫了一声“哥”。第二天常舒曼和常太太照了个面后,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当年离开C市,搞得像私奔一样,匆匆忙忙地就走了,什么也没带。这次搬离家,好说歹说是要正大光明地结个婚,要好好收拾才行。周宁生俯身在常舒曼桌前,看她的手账本。翻到其中一页,简单粗暴地贴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五子棋的棋盘。周宁生又翻了几页,贴的都是那几张纸,还能看出是化学卷子。他把手账拿到常舒曼跟前,挑了挑眉:“你居然留着这个?”常舒曼一把抓过,埋头收拾,没做声。“当时我没看清撕的是化学卷子,后来被老师请到讲台上和郑凛一起默写化学方程式。”周宁生想起当时,很感慨。常舒曼把手账本丢在一边,闷头说了句:“其实……从我钻进夜总会,你进来抓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起码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周宁生觉得好奇。常舒曼不说话了。行吧,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太好的形象。周宁生又在常舒曼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墙上贴着很多奖状,年代久远,有些褪色。周宁生往前凑了凑,看了几张“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什么的。而后他的目光忽然凝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其中一张奖状很久。朗诵比赛……二等奖……下面写着参赛作品:。周宁生忽然问了句:“你那天……是不是穿着一件黄裙子?”常舒曼觉得奇怪,把手头上正在收拾的东西一放,抬起头来。“啥?”“就是朗诵的那天,小学的时候。”常舒曼回忆起来。“哦,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