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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脸,蹭了蹭手上的水,“不帮算了,我去找诗玥说。”“欸,”四阿哥一把拉回苏伟,“你脾气还挺大啊,现在一句听不得扭头就走是吧?”“那你想怎样啊?”苏伟唰地转过头,“好好跟你说,你含酸拈醋的,婉转点说,你又藏头藏脑的。我从你五岁开始就呆在你身边了,你连王钦都怕时,我就陪着你了。你不是就动了那些心思吗,犯得着跟我阴一句,阳一句的吗?我就是知道了,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会动心思,我早就知道你会卷进去!”苏伟一连串的话砸下来,四阿哥的面色越来越沉。看着那张极度熟悉又极度陌生的脸,苏伟的火气怎么也灭不下去,“我告诉你,胤禛,你瞒得了天下人,瞒不了我。我就是知道了,你要夺储,你要当皇帝!你不放心,杀我灭口吧。”夜寒露重四阿哥坐在东小院廊下,直到身子渐渐没了温度。“主子,外面寒气重,回去休息吧,”张保给四阿哥披上斗篷。四阿哥回头看了看张保,眼神流转“你也知道了是不是?”张保愣了愣,躬身垂头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四阿哥一笑,站起身往房门走去,“是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或许就是差别,这世上永远只有一个人,自己知道什么就跟爷说什么。”“主子,”张保默默开口,“这样的人,一个不也就够了吗?”毓庆宫“这事属实?”太子眉头微蹙,看向侧福晋李佳氏。“殿下放心,臣妾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李佳氏点头道,“本想听从索相的建议,从姨母的病下手,谁知对方做得滴水不漏。诊病的太医一早离职,如今估计已经死在返乡的路上了。其余奴才所诉之症,皆如疫病,除了桃儿的死,根本找不到下毒的根据。好在老天有眼,让妾身找到了夏儿,查到了平妃娘娘的小阿哥。”太子抿了口茶,“你将这事的来龙去脉仔细些说给我听。”“是,”李佳氏微一躬身,“这夏儿原本也算姨母身边得力的宫女,在姨母诞下小阿哥后,负责伺候小阿哥的乳母。那时小阿哥体弱,姨母便让人日日炖了补药给乳母喝下,借由乳母给小阿哥补养身子。头一个月一切都好好的,夏儿看着乳母的药,生怕自己弄错了计量,日日小心测算。可没想到,小阿哥还是没熬过百天。太医说是因为身子虚不受补,也有用药过量的嫌疑。姨母便将乳母连同夏儿统统责罚了一通,从此,夏儿就再没有近过姨母的身。”“既是如此,夏儿的话也未必可信,”太子刮了刮茶末。“不,”李佳氏摇了摇头,“这夏儿还算有点儿心气儿,她不相信是自己加多了药量,一直苦苦思索是哪里出了差错。后来,一次偶然,她想起了钟粹宫茶房的一个太监。这个太监在每次她给乳母煎药时都会出现,帮她添上两瓢水。”“是这个太监干的?”太子眯了眯眼睛。“是,夏儿四处找这个太监,可这个太监已经自请调去了盛京,走后不久,茶房就发现丢了一只水瓢。臣妾想,那时温僖贵妃还在,指使之人怕是不敢公然对钟粹宫的奴才动手,而且,这奴才显然留了后手,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派人快马去找那个太监,”太子将茶碗放在桌上,“这后宫的天得换换了,总不能总让他们一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第119章东岳庙之争康熙三十九年四爷府福晋院里诗瑶给福晋递上茶碗,“主子,这是新春的早茶,您尝尝。”福晋微微抿了一口,“恩,很清淡。今儿个怎么一直没见诗玥啊?她去哪儿了?”诗瑶目光暗了下来,状似随意道,“主子还不知道?诗玥的父亲外放山阳县做县令了,她做了几件衣服正准备托人给他父亲捎去呢。”福晋眉头微蹙,“怎么这般突然?他家里通关系了?”“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诗瑶微微垂头,“不过,前几日,奴婢倒是看到诗玥往东花园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恰巧碰到了咱们贝勒爷。”福晋动作一顿,茶碗碰到了桌沿儿,一声脆响在屋内格外刺耳。东小院苏伟磨蹭着进了正屋,四阿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看书。“主子,”苏伟扁着嘴,蹭到四阿哥身边,“谢谢你帮忙。”“举手之劳而已,”四阿哥清汤寡水地说了一句,目光没有离开书页半分。苏伟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戳戳四阿哥的胳膊,“主子,你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四阿哥掀开眼皮看看苏伟,“我哪敢生苏公公的气啊。”苏伟沮丧地垂下肩膀,“我知道我不懂事了,我知道那事儿事关重大,不能随便宣之于口。我当时就是一时难受,以前你做什么我都能帮你,现在——”“好啦,”四阿哥放下书,伸手将苏伟拉进怀里,“你是来跟我道歉的,还是让我来哄你的?这么分分毫毫地拿捏着爷,是真不怕我杀人灭口是不是?”苏伟立时脱掉沮丧的面容,傻傻一笑,张手给四阿哥一个熊抱,“我错了,以后不胡闹了。”四阿哥叹了口气,拍拍苏伟的背,嘴角微扬,“胡闹没关系,爷就喜欢你胡闹,只是唯有这件事,与以往不同。你要知道,当我起了那份心思,就等于有了一把悬在颈上的刀,这把刀锋利无比,一旦落下,没人能逃得了。所以,我必须把这份心思深深地埋藏起来,时隐时现,就算常赉、傅鼐为我办事,也不能让他们抓住我的真正意图。”苏伟在四阿哥的颈窝蹭了蹭,闷闷地道,“那我怎么办?我就是知道了。”四阿哥笑了一声,“是啊,你就是知道了。你说的真对,我爱新觉罗胤禛,瞒得了天下人,就是瞒不了你。不过,小伟,听我的,忘了这些事吧。爷要是在你眼中也如同一个胸无大志、安于内宅的闲散皇子,那么,爷或许就能骗过天下人了。”苏伟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好……”六月初裕亲王以病体为由,请皇上派宗亲接替东岳庙的重修事宜,朝野之上再掀风波,刚监修完永定河的大阿哥无疑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索额图门人自是纷纷反驳,几位成年阿哥皆被推到庭前。然,一连几天的唇枪舌剑皆无结果,皇上始终未有明确表态。苏伟陪着四阿哥上朝,日日能看到议论纷纷、唉声叹气的文武百官。四爷府苏伟坐在塌子上望着天花板,神游了好半天后冲四阿哥嘟囔道,“我不明白,不就修一间庙嘛,谁去不一样?皇上不放心,可以交给其他宗室,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