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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敏皱了皱眉,“王懿跟雍亲王的关系实在让人怀疑,年羹尧如今升任四川巡抚,十三阿哥也从行宫回了京城,雍亲王若是有了不臣之心,殿下可是十分危险啊。”太子捏着白子半晌没有动,末了轻叹口气道,“王懿是胤禛的老师,我不信胤禛会让自己的恩师卷进这进退两难的地步里。你派人通知齐世武,不可太过为难王懿,皇阿玛那儿暂时没有处置托合齐的意头,让他不要一时冲动,反而坏事。”“是,”卫敏俯身领命,躬身而去。卫敏走了半晌,太子才又下了一子,看着未变半分的死局,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初子!”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捧着凉茶,闻声而入,微胖的脸上带了些细密的汗。“你倒懂事,”太子轻声一笑,端过凉茶抿了两口,“看你热的,回去换身衣服,吃点儿凉的再过来伺候!”“奴,奴才不热,”小初子捏着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奴才伺候殿下。”太子弯了弯唇角,不再多说,转而缓步走到窗前,看着艳阳高照的晴天,长长地吐了口气。入夜,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避过长街巡逻的侍卫,由旁门进了八爷府的后院。嘉仪的小院中亮着一点烛光,侍女绣香拎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篮子走进堂屋,“小主,”绣香皱着鼻子,尽量将篮子拎的离自己远了些。嘉仪瞥了一眼绣香,目光森冷,“怕什么,西城的疫病不都控制住了吗,根本就不是天花”。“是,”绣香抿了抿唇,依然不敢凑得太近。“行了,拿下去吧,”嘉仪向后靠到软垫上,“怎么处理不用我多说了吧。”“是,奴婢这就去,”绣香福了福身,拎着篮子趁着夜色出了府。七月二十五,京郊大粮庄福晋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福晋的长嫂乌雅氏与二嫂富察氏都被接进了庄子。接生嬷嬷给福晋检查了身子后,放轻了声音道,“王妃不要太过忧虑,孩子的胎音很正常,只是日子还没到罢了。这几日,王妃尽量少走动,吃些清淡养气的食物,肯定是没有大碍的。”“我知道了,多谢嬷嬷,”福晋靠在软榻上,让诗瑶给了赏,送接生嬷嬷出去。富察氏上前给福晋掖了掖毯子,柔声安慰道,“你已经是第二次了,生产时肯定顺当,不要害怕,咱们到时都在产房陪着你。”福晋与富察氏的关系更加亲近些,是以微笑着点了点头。乌雅氏见状抿了抿唇没说话,转头望向门外,见自己的侍女拎了食盒来,忙起身道,“对了,家里给你送了红枣白糖糕来,是咱们家老厨子做的,我让人给你热了,你就着小米粥吃上两块可好?”“恩,我正想着呢,”福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乌雅氏接过食盒,将糕点摆在软榻的炕桌上,福晋端起粥碗,突然一阵恶心。“哎呀,快拿走,”富察氏把糕点端到一旁,给福晋轻轻拍拍背,“这糕点太腻了,姑奶奶怕是吃不了。”正说着,诗瑶迈进屋门,向福晋福了福身,“主子,王爷来看你了。”作者有话要说:雍正线时,大家看到小苏子挨打,回忆说挨了不少打什么的,其实呢……我东凑西凑也没让小苏子挨过几次,可能因为我太心软了,大家不要总幻想小苏子以后天天挨打,四爷渣到亲妈都不认识了。但是雍正线大体事件发展是没有变化的,小苏子开头挨打跟当时年羹尧和十四阿哥有关,就这样……第255章天花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八,京郊苏伟特意起了个大早,把要启程回归化的王朝倾、史大学一路送到了官道上。“苏弟快回吧,时辰也不早了,”王相卿转身勒住马缰,“以后京城这边就辛苦苏弟了,杜宏是把做生意的好手,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他”。“我知道了,大哥一路小心,”苏伟像模像样地冲王相卿拱了拱手,“等大哥从科布多回来,一定还要来京城,到时我一定把吉盛堂经营的风风火火。”“那是自然,我相信苏弟,”王相卿弯起唇角,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解下一枚木牌递过去,“这是大哥的信物,若哪一天苏弟到了蒙古,可凭这牌子去寻吉盛堂的马队,他们见了必定鼎力相助。”苏伟怔怔地接过牌子,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武林少侠被江湖前辈看重,传下毕生绝学的自豪感,顿时双手抱拳道,“多谢大哥,小弟一定不负所托。”王相卿一愣,随即也笑着抱拳道,“好,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两队人各自转头上路,史大学牵着马走到王相卿身侧,看着王相卿不复适才的落寞面孔,压下声音道,“相卿,我见你对苏财东似乎很不一般啊。你的事儿,咱们兄弟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更何况是苏财东那样身份的人。”“别说了,大哥,”王相卿轻吐了口气,抬头望向不知尽头的路途,“我从没奢望过什么,只是不想苏弟那样的人,终生背负奴才的身份,永失自在……”皇宫,景运门外“微臣参见王爷,”刑部给事中王懿向四阿哥俯身行礼。“老师请起吧,”四阿哥一手扶起王懿,紧蹙的浓眉间沁出几滴凉汗。王懿微微躬着身子,语态谦和,“不知王爷召微臣至此有何吩咐?”“老师最近的境况不太好吧?”四阿哥抿着唇,略略地挺了挺身子,将身体里涌出的阵阵寒意强自压下,“老师上折弹劾托合齐之事,眼下已是举朝皆知。本王还听说,老师这几日又联系了不少同僚,打算再次上奏。托合齐任步军统领之职,手握京城卫戍,老师一介文儒,这般冒冒然地与之对抗,怕是顶了不少压力吧?”王懿低下头,沉吟了片刻道,“微臣得皇上看重,擢升刑部给事中,监察官员是否清正廉明本就是分内之事,自是不能因着一点打压就妥协退步。”“本王知晓老师心性,”四阿哥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发白,“只不过,老师未免太过短视了,步军统领的职务在京城之重,岂是一句欺罔不法、贪恶殃民就能随意更替的?老师这般咄咄逼人,将皇室的安全置于何地?”“这,”王懿一时征愣,抬头看向雍亲王时,却发现这位王爷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豆大的汗珠正从额角划落,“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立在稍远处的张保听见王懿的惊呼,匆忙上前,四阿哥身形一晃,被张保一把扶住,“王爷,当心!来人啊!”乾清宫康熙爷接连翻了几本奏折后,无奈一笑,“这帮老学究啊,满朝上下,也就他们敢追着托合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