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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蹲下身,在花丛中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枚发簪。“就是这个。”这枚发簪,是当日那个瞎眼老婆婆给的。那个瞎眼老婆婆,不是别人,是念欢儿……她恨了两世的人。李言之当日将她带走,她自知被抛弃,自废双眼,原本要死于大火,却意外生还,之后便由丫鬟带着,到了江南,守在周府前,等着静灵出现。静灵原本不想用她给的东西,但是眼下,也只能用了……没想到最后,念欢儿竟然会帮她这么大个忙。赎罪吗?呵……“这簪子镂空的部分,里面放着的便是莲心,你取出之后将之熬成汤,待会儿想办法让那些蛇人喝下去。”“是,我现在就去。”静灵出门,唤出朱雀,将前来偷袭的蛇人击退。最后一人倒下,天色已然昏暗。想起方才鸣竹的模样,静灵叹了口气,去厨房弄了糕点,端着去了鸣竹房内。叩门许久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回话。“进来吧。”静灵推门而入,走到床前,“这是我学着做的荆国那边的糕点,你尝尝看怎么样。”“我不想吃。”“多少吃一点吧。”鸣竹终究于心不忍,看向她手中糕点,有些意外。“杏仁佛手?我去荆国的时候,也吃过一回,没想到灵儿姐竟然会做。”静灵微微一愕,而后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先吃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反手关上门,静灵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出门去。途中遇到李珺焱,他身上还沾着血腥气。一猜便是刚斩杀了不少蛇人回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许久没见表哥了,这回回来,去看看他跟舅舅,我也好安心。”“我陪你一起去。”“不用了,我今晚就住那里,出去这么久,舅舅该老念叨我了,这院子,你替我守好,明日我就回来。”冲着李珺焱笑笑,静灵出门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周府。周府门前,聚集了少量蛇人,跟家仆们正在恶斗。静灵随手挥出一道火焰,将蛇人轻松解决,跳下马车。“你们没事吧?”“没事,小姐回来了?快快里面请。”那个仆人,似乎只受了点皮rou伤,飞快跑了进去。静灵跟在其后,不疾不徐,左右看着这院落,好似是头一回来一般。“灵儿!”周君泽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静灵的刹那,紧走两步到了跟前。“你终于回来了。”“是啊,终于回来了,这一路好不辛苦……”“快进来坐,我叫人给你准备吃的。”“好,我想吃杏仁佛手,劳烦表哥。”“我这就去准备。”过了一会儿,饭菜上齐,杏仁佛手就放在静灵面前。她看着糕点,盈盈一笑。“这杏仁佛手,只有荆国才有,我前些年去荆国的时候,有幸吃过,今日还特意做给了鸣竹,他却跟我说,他吃过,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去过荆国。”第705章大结局周君泽一边倒着茶水,一边笑道,“鸣竹小子倒是叫人意外,没想到荆国都去过,我也是曾经跟着家里走生意的时候才去过一次。”“就是说啊,”静灵伸手拈起一块杏仁佛手,嗅着其发出的淡淡苦涩味,“你说,究竟是谁带他去的荆国?安晴那会儿还小,自保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小孩去荆国?”“我也不知,真是奇事,改日我也得问问这小子。”“表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静灵两眼凝着他,手中的糕点碾得粉碎,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我是该叫你表哥,还是……丹殊?”周君泽面上表情一凝,看了静灵一会儿,忽而又笑了。“灵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自以为伪装的完美,却不该唤我‘灵儿’,以往表哥只唤我‘小妹’……我真是愚蠢,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灵儿,只一个称呼而已,你这段时日,未免太敏感了些?丹殊此刻该在匈奴营帐里,不是吗?”“是啊,他本应该在匈奴营帐里,可他为了接近我,为了毁了我,潜伏在我身边,刻意将我带离京都,让我受尽百般苦难,消磨我的意志!”“灵儿……”“你还要装?”静灵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从我进这院子开始,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舅舅他老人家……怕是已经被你给杀了吧?”周君泽张了张唇,还准备说什么,却被静灵冷冷截住。“若还想抵赖,那便让舅舅出来现身一见,只要舅舅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就信你的话。”静灵两眼通红,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对面那个男人,分明长着她最亲近、最信赖人的脸,偏偏不是那个人……他用那张脸,欺骗了她好久好久……周君泽不再说话,将手中茶水倒掉,取了酒壶来斟满,仰头一饮而尽。“我知道迟早会被你发现的……”话音刚落,身上腾起一阵黑雾。身上衣袍虽未变化,但那张脸已经变得邪佞。“在你身边这么久,我本该满足的,可惜……”他看向静灵,“越靠近你,就越贪婪。”“丹殊!”眼前这个人,便是杀死尹府上下的罪魁祸首,更是杀了周君泽跟舅舅的人!察觉到静灵的怒气,丹殊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喝酒。“我原本以为,遭人背叛,被人利用,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你也该入魔了,谁曾想,你竟然坚持了这么久?此番前去鸣沙,你也把前世的记忆取回了吧?是不是跟银霄那小子也再续前缘了?”静灵一言不发,凝着他。“蝠妖果然没用,没能在那小子最虚弱的时候杀了他……”“你若敢动珺焱,我必让你生生世世……生不如死!”丹殊脸上毫无惧色,反而还笑了起来。“好一个生不如死,”他狭长充满邪恶的双眼忽然升起一丝荒芜,“你可知我过去、现在,都是如此?”“不属于自己的,也不该痴心妄想,变成如此模样,也是你的命。”“哈哈哈……”丹殊忽然大笑出声,周身黑浪翻涌,汹涌澎湃!“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哈哈哈哈……”他两眼迸溅寒芒,衣袍如旌旗猎猎,束缚满头黑发的绷带炸裂开来,长发肆意乱舞。如癫似狂。“好一个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