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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停车,宋雨樵在附近的停车场把车停了,两人步行前往炸酱面馆。夕阳西下,时而能够见到鸽子在黄昏的尾调中飞过。路上人来人往,不少车辆被堵在路灯初明的街道上。因为胡同文化,好些搭载着游客的旅游观光车在马路上行驶,让本已水泄不通的老街更加堵塞。沿街全是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面庞似乎都在黄昏中模糊,只有并肩而行的人,才能在相视而笑时看清对方的脸。店面太多,人潮太汹涌,乔宇颂对这一带不熟悉,险些错过胡同口。还是宋雨樵拉住了他。印刷厂胡同没有因为藏着一家好吃的炸酱面馆而分外热闹,更受欢迎的还是那些已经变得化小巷。胡同里的社区健民设施上落满了落叶,那些停在胡同里的轿车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车罩上同样堆满落叶。一些院落的门口贴着标识,写着“民宅,请勿入内”。来往的游客很少,进进出出的,多是饭后遛狗的老人。卖蛐蛐的小店里,挂满了装蛐蛐的小笼子,蛐蛐的叫声似乎能刺穿黄昏的宁静,又掩盖夜晚的喧嚣。旧书店已经关张了,透过玻璃橱窗,能看见里面摆满了巴掌大的小人书和连环画。乔宇颂很难想象这样的胡同里会有一家名声在外的炸酱面馆,可当他们走到胡同的末尾,果真看见一支挨着墙排成的队伍,从小小的门面里排出来,乍一看约莫有十几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老板守在店门口,安排等餐的客人们有序排队。胡同的角落里没有灯,乔宇颂他们排在队伍的末端,很快就淹没在余晖消尽的昏暗中。当初,宋雨樵是怎么溜达到这里,发现了这家店呢?乔宇颂望着被路灯照亮的枯叶,发起了呆。“吃冰淇淋吗?”宋雨樵忽然问。乔宇颂回过神,见宋雨樵往对面递了个眼神,这才发现原来面馆的对面是一家冰淇淋店,在老旧的胡同里,装修如此新颖的店铺看起来格外扎眼,可不知为什么,乔宇颂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吃完面再吃吧。”乔宇颂心里无所谓,可习惯性地问,“你想吃?”宋雨樵耸肩,道:“看你排队无聊,吃点儿东西打发时间。”乔宇颂笑说:“还行。好在这是面馆,如果是火锅店,得买包瓜子坐着嗑了。”他虽然笑着,可或许是灯光太暗的缘故,宋雨樵总觉得他的笑容并不真实。他能够看出乔宇颂有心事,然而他无法猜出端倪。果然和乔宇颂说的一样,面馆排队不需要很长时间,不一会儿两人就往队伍的前面行进了一些。宋雨樵看他又有点儿走神,问:“电影觉得怎么样?”“嗯?”乔宇颂意外,毕竟他压根没看电影,说,“还行,把空乘夸得挺带感的。”宋雨樵发现自己带起了一个错误的话题,因为他当时睡觉了,完全不知道影片里说了什么。他想了想,说:“这么夸的话,以后你们工作,得更有压力了吧?”“那可不?”乔宇颂随即说起那天在飞机上被评论不如电影里那些空乘的事。宋雨樵听罢哑然无语,说:“真是辛苦了。”对于这类的事件,乔宇颂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做不到麻木不仁,可也不会太介怀了。他耸了耸肩膀,说:“不过影片里说我们辛苦,倒是挺实际的。希望他们看了电影,能在国庆坐飞机的时候对我们好点儿吧。”说着,他自己先笑了。宋雨樵看过他国庆期间的安排,比起平时,航程确实排得满满当当,而且其中有两天在外地过夜。这让宋雨樵忽然发现,这段时间乔宇颂每天都会回家。这么想的话,宋雨樵提前有点儿舍不得了。面馆很小,装修也简陋,店员们都穿着白罩衣、戴着白帽子,桌面上铺着塑料印花桌布,看起来像是九十年代的老店。在这样的店里,大家吃面多是拼桌。坐在乔宇颂他们对面的,同样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cao着外地口音,想来是被朋友带来吃本地风味的。宋雨樵要了两碗面,面还没上来,便先起身自助装了两碗高汤。不一会儿,面上来了。乔宇颂看他对面馆熟悉,一边拌面一边说:“你常来?”“没,年初来过一次。”宋雨樵答说。年初……那时候,他们应该还没有重新遇到。乔宇颂把面拌得浓香四溢,对面的大哥已经吃完一碗,看他们拌面,又冲服务员要了一份。乔宇颂发现他加餐的举动与自己有关,忍俊不禁,低头吃面。全城最好吃的炸酱面,果然名不虚传,乔宇颂吃了第一口以后,立即埋头开始了狼吞虎咽。眨眼功夫,面就少了小半碗,他抬头发现对面的大哥意味深长地看他,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反倒更让他觉得好笑了。“好吃吗?”宋雨樵问。乔宇颂满意地点头,还没回答,反而见他笑了。“好吃得用脸来吃了。”他说。乔宇颂一愣,掏出手机,借着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果然见到有酱粘在脸上,连忙找了纸巾擦干净。宋雨樵看着他擦脸,说:“还是没能在摩天大厦的顶层吃意大利餐。”这话听着似曾相识,乔宇颂回想了片刻才发现是自己说过。看来真不能在宋雨樵的面前随便说话,这家伙能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随时翻出来揶揄。乔宇颂佯怒白了他一眼,说:“那你就继续欠着吧。”“让我想想。”他顿了顿,“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是吃米其林餐厅的订制餐。你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是得一直、一直跟我来这种小馆子?”乔宇颂想了片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好气又好笑,道:“一直、一直?”宋雨樵笑着重复:“一直、一直。”“所以,你是打算最后才带我去了?”乔宇颂逗他道。“嗯,当是临死前那一顿吧。”宋雨樵说完吃面。乔宇颂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可听他真这么说,还是惊诧。他正想说宋雨樵口无遮拦,见对面两位大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们,便不得不收敛,换作用胳膊推了推宋雨樵的手。宋雨樵看他,一脸不明所以。乔宇颂见他装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虽然是玩笑话,可乔宇颂把其中一部分当了真。以前,宋雨樵是怎么向同事们介绍顾晦之呢?或许不需要介绍,毕竟他和顾晦之本身就是同事。所以,乔宇颂想起“家属”这个称谓,才觉得更加微妙。其实,最先提起“家属”二字的是宋雨樵的同事,宋雨樵如果否定,说是“男友”,反显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