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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燧遥遥望着跪在神殿中央的男人,仿佛看见一件锋利而称手的兵器就此炼成。日后,这件兵器将在他手中大杀四方,所向披靡。是夜,银戎城处处点燃篝火,无数姑娘小子挽手欢歌起舞,为庆祝巫梵得胜归来。巫梵性情冷淡,经人三请四邀,才勉强走入人群,围着篝火击鼓助兴。偶有胆子略大些的姑娘捧着酒水上来,双手呈至巫梵跟前,红了脸道:“请大人赏脸。”巫梵生得野性又英俊,站在一众祭司里头,也是鹤立鸡群。早有许多姑娘想借此机会与他敬酒,如今有一人打头阵,其他人也跃跃欲试。偏生此时,亥时的鼓声自承天台敲响。巫梵随即摇头,推拒了这杯酒,转身走出人群。他提着一小坛米酒去往石楼,依旧坐在老地方守着窗。大抵是缘分使然,司烜的身影再度映在窗扉上,侧颜剪纸似的好看。巫梵借着酒劲,终归出声唤道:“我回来了。”窗内身影一怔,犹豫片刻,才推开窗扉。司烜很担心他,惦念了整整三日,却在相见之时无言以对。巫梵自知不善言辞,一时之间,只能讷讷说道:“我……我回来了。”“你将亓风部灭族了?”司烜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有,依照大祭司的意思,人都打入地下溶洞关押。”巫梵说完,心底隐约有些不快活,“你为何这般在意亓风部?”听得此话,司烜暗自松一口气:“如此再好不过。”“难道……”他的眸光落在司烜下腹,逡巡不去,“难道你的情人是亓风族人?”司烜听出弦外之音,故意不答,反问道:“你很在意吗?”巫梵自知没有理由在意,却又无法忽视心中不快,转而道:“告诉我,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的声音骤冷,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如此,司烜便知晓,在他意识深处,还残存着一丝属于陈川的本性。司烜已经试探道他的弱点,旋即收手,坦言说道:“不是亓风部任何一人。”“那究竟是谁?”巫梵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司烜凝望着他,眸中蓄含千言万语,口中却不能道明实情。“但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归来。”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是重新谈对象的一章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让我继续有saocao作下去的动力么么哒,爱你们☆、四十二、实在很像偷丿情四十二、实在很像偷丿情巫梵倚坐在横生出峭壁的老树上,与司烜遥遥相对:“如果今夜你不急着入睡,就说一说咱们究竟有何渊源吧。”司烜很想告诉他真相,但是时间未到,不敢铤而走险。他沉吟片刻,才同巫梵道:“你身上的印记是我赐予的。”巫梵下意识地捂住左面胸膛,再度感知炙热:“为何选中我?”司烜并没有回答,转而说起旁的来:“当初,你曾经立下重誓,说会誓死追随于神,成为神最虔诚的奴仆。”“我曾经这样说过吗?”纵使巫梵搜肠刮肚,也记不起什么,反倒头颅又开始隐隐作痛。“你还说过,永远不会背弃我。”司烜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下去,“但是如今呢?”“你只将巫燧奉若真神,却对曾经的神明视若无睹。”“我……曾是你的追随者?”只要他心生动摇,头颅之内就仿佛鲜血逆流,太阳xue突突地跳动起来,后脑都似要裂开。脑海中,诡秘的声音再度响起,回旋在意识深处:“你相信他所言之事吗?”“我——”巫梵竟难以回答。“你分明就是相信了!”声音咄咄逼人,“难道你想背叛巫燧大祭司吗?”巫梵呼道:“不,我不会!”声音盘桓在脑海,反复警告巫梵:“既然不会,就好生记住,你的主人,只有巫燧大人。”司烜见他抱头自言自语,几近疯癫,顿时大惊失色:“陈……巫梵,你怎么了?”“我不会……我不会。”巫梵也不理睬,只顾反复自言自语。“明焱,去瞧一瞧他。”司烜忧心不已,不得法,只有让躲在窗台下的雏凤去一探究竟。明焱探出身子飞出去,轻声嘀咕:“中邪了,真是中邪了。”巫梵倚坐在老树上,抱头闭目,冷汗挂满了额头。明焱小心翼翼飞过去,用爪子勾了勾他的衣袖:“喂,你还好吗?”巫梵周身一颤,猛然睁开眼,怒喝道:“我,不会背叛巫燧大祭司!”“司烜救我!”明焱猛然对上他那双满布血丝的眼,惊得直扑棱翅膀,跌跌撞撞飞回窗台下,只敢探出半个脑袋观望。见得此番情景,司烜终归意识到,如若强教巫梵冲破意识深处的封禁,只怕人也会变得疯癫。他所想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陈川,而非为人所cao纵的疯子。司烜忧戚地看着巫梵,眉宇拧成化不开的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巫梵没有回话,等到脑中痛楚散去,才惊觉衣衫都满是冷汗,已湿了贴身的一层。子夜冷风一吹,他只觉得浑身如浸冷水之中。“看来,今夜你已无心再听我说下去。”司烜说罢,不待巫梵阻拦,关紧了窗扉。巫梵未及阻拦,空伸出手,却也只能隔着悬崖,在虚空中摸一摸他的侧影。直到窗内烛光熄灭,人影散去。巫梵又在老树上坐了一整夜,喝完了米酒,直至天将明时,才在心烦意乱中睡去。但他并不知晓,司烜亦是彻夜未眠。明焱窝在床褥间,眨了眨豆豆眼,不解地问:“人家还想挽留你,你却说走就走?”司烜低低叹息:“我怕说得越多,他越危险。”明焱恍然大悟:“你是怕他受刺激发疯?”“不仅如此,我更怕崇炎会对他不利。”对于道明真相这件事情,司烜有自己的考量,“他若一直效忠,尚能保全性命。如若从我们这里知道太多,心生疑虑,去崇炎跟前一问究竟,只怕会引得杀生之祸。”“你倒是用心良苦,可惜他浑然未觉。”雏凤苦恼地歪了歪头,唉声叹气,“可是时间不等人,你们的孩子要是生在这里,巫燧哪能放过?”这也是司烜最为忧心之事。他不禁捂住腹部,合上双眼深深叹息。翌日清晨,巫梵自石楼后离去,快步去往白塔神殿,好似昨夜风平浪静,并不曾有半点异状。谁知更有黄雀在后,巫梵去后,阿烨自暗处步出。她仰头看向石楼,又意味深长地望着巫梵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巫梵走入神殿拜见大祭司,隐约察觉今日晨会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