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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有一丝丝我吗?”顾珩低下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轻扯了下唇角,便无情的抬脚就走,仿佛她是一只令人憎恶的敝履。她伸出手想要挽留他,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出,两只眼睛几乎目眦尽裂,又一口血涌上来,她终于含恨断了气,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那年宫宴惊鸿一瞥,终究是错付了。赵君芙的死,正如她自己算计的,按着失足落水处理了。她能害人性命于无形,顾珩自然也能摆平这一切。何况这毒酒还是她自己备下的,她若不起杀心,她也不会死,她就是善恶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赵家虽多有怀疑,但找不出证据,更何况如今顾珩独揽大权,权势滔天无可比,太后又处在避嫌韬光养晦中,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赵君芙一死,江妙云的日子过的更加顺畅了,如今所有的期待,似乎是等着良辰吉日风光大嫁。顾珩忙里偷闲,派人查了孟义的底细,只是宫里的记录只提到先帝清露殿丽妃,有一页纸还被撕毁了,其他再无线索,宫里老人一听这事皆三缄其口的躲开,又不能大肆铺开调查。顾珩隐隐觉得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只待另想他法将它弄清楚。只是还没等他想到办法,局势便紧张了起来。西狄可汗暴毙身亡之后,其长子库尔达很快控制局势继任王位,此人性喜杀戮,热衷掠夺,对凉州等边境四州虎视眈眈,一上位立刻撕毁了和平条约,不断sao扰边境。一时间搅得人心惶惶,坊间皆传言两国即将开战,短短数日直接导致京畿物价翻了倍。事态严重,弃朝多日的皇上终于临朝。大臣们各抒己见分成了数派,主战派力主发兵攻打,西狄虽为马背上的国家骁勇善战,可到底是落后的弹丸小国,大厉兵力充足装备精良,胜算很大。而议和派则认为打仗劳民伤财,实在太烧钱,甚至例举汉武帝时期战争不断,虽开疆扩土,可几场战争就耗尽了文景之治积累下的财富,导致民不聊生,盛极而衰,不如和亲纳岁币以换取安宁来的省事。皇上身体早被掏空又服食了丹药,本就精神不济,被群臣们一吵,更是心烦脑胀,直冒虚汗。他坐在龙椅上,见下首的顾珩一言不发,不禁说道:“丞相有何见解?”顾珩执着笏板出列,躬身道:“启奏陛下,臣既不赞成发兵,亦不认同议和。”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皇上也来了兴趣,道:“爱卿有何高见,说来听听。”顾珩不急不缓,徐徐道来:“臣建议以贸易牵制西狄,弱化他的实力,和平条约订立以来,边境互市十分繁荣,西狄对我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冶金术乃至文化都十分依赖,甚至贵族子弟以精通汉学为荣,若切断贸易,必将引起财政崩溃,可不废一兵一卒制裁控制他。”朝臣们左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主战派依旧不认同,司徒轩道:“陛下,臣以为不妥,忘战必危!”顾珩向身后看了一眼司徒轩,又说:“忘战必危没有错,只是眼下战争不是最优解。”他没有点明太后耗费巨资修建皇家园林,网罗天下珍宝,增加了徭役赋税,民间早有不满,各地大小的起义镇压了无数次。若此时开战,恐民心涣散,引发内乱,祸及朝纲。他又道:“臣打听到库尔达的胞弟布达瓦就在京畿,臣已派人监视控制其一举一动,此人尊崇我中原文化,可用其为谈判先锋。”议和派的听了觉得可行,一个个出列赞成顾珩的方案。皇帝也不想打仗,手拍龙椅,道:“就按丞相所言,哪位爱卿愿出使西狄?”众人还在想着合适人选,顾珩已跪下,道:“臣愿往。”此事背水一战,成败关乎社稷,他必须亲自前往,若成,他不求名垂青史,只为国泰民安;若败,他亦不惧史官秉笔,功过留给后人评说,但求无愧于心。皇上步下殿来,亲自将他扶起,郑重其事的望着他,道:“准奏!”第47章四更天,正是酣眠好梦时。江妙云掀开床帐起身,借着月光找出一身男装穿上身,头发高高梳起,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提起一柄宝剑悄悄出了门。顾珩已经出发前往凉州,临行前她磨了他一晚上,他都没有同意她跟去,这男人要是态度坚决起来,那真是铁石心肠,油盐不进,枕边风根本不好使。她在府中心神不宁的待了一日,实在是忍不下去。如今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不想再分开,她只是想在他身边做个帮衬,况且凉州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总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心意已决,疾步走向马厩,牵起那匹汗血宝马,低声说:“沙棘,你不该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我带你驰骋原野。”那宝马似有灵性,仰天嘶鸣了一声。“嘘——别出声。”她抓起一把草料塞进马嘴里,安抚似的给它顺了一下毛,而后跨上马就从后门出了府。天黑风凉,可白月横空,路在她脚下,心向往之,就无所畏惧。“驾!”沙棘不愧为汗血宝马,到了野外就完全鲜活奔放了起来,天性解放,日行千里绝不在话下,不出一日她就能追上他。***流云西去,夕阳挂在山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染漫天红霞似锦。出使的队伍绵延数里,顾珩坐在马车里,正看着卷册,出了京畿的路途并不平坦,上下颠簸着,不过一会儿就晃花了他的眼睛。他放下卷册,掀开帘子举目四望,已是沉沉暮色时分,队伍已经走了一天了,人困马乏,是该停下扎营休息一晚了。他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就地停了下来,五千精兵各司其职,生火做饭、马匹供给、扎行军张的按部就班自不在话下。顾珩命人点了灯,靠坐在软枕上继续阅看卷册,才看了几行,就听得车外有人禀报,“丞相,抓住一个可疑的小子,嚷嚷着要见您。”思绪被打断,他有些生气,这等小事也要来烦他,他那些个随从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他隔着帘子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见。”“大人,我有重要情报,求您见我一面吧!”他愣了一下,猛的撩开帘子,不为重要情报四个字,而是来人的声音。他对上一双满是调皮笑意的双目,果然是她,真是拿她没办法。“大人,求您见我一面吧!”她朝他挤眉弄眼。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到一旁的随从低着头似乎在憋笑,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上车吧。”她转头就钻了上来,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