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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笑出了声。他们两个倒是没有多待,毕竟陆湛在这里,女儿家的有些话也不好说,只是随口扯着聊了一些,陆湛和白锦瑟便是先回去了。两人前脚才走,玉兰这边便是匆匆进了屋。她看着是很急的模样,纵然在这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上却是浸了一层细汗出来,微微的喘着气,顿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这时候,玉兰开口,才是同沉鱼缓缓道来。“夫人,我一路跟着那牛凤仙过去,一直到了城郊西南处,再外头过去,就是牛家村。”那姑娘胆识实在是不错,一次又一次的来国公府讹钱,每回都是面目淡定,不露一点儿怯色。而且目标确定,那小姑娘当真是什么都不要,只要钱。几次之后,就连沉鱼都对她起了好奇的心思。她每回给的银子也不少,那些数目,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家庭变得富足,可是她后几次来,那衣着打扮,却依旧寒酸,没有好上多少。发髻以粗布相缚,连一个简单的首饰都没有。她若是说不好奇,那才是真真奇怪的。“她母亲早死,如今同父亲还有继母生活在一起,她那继母性子刻薄,脾气也不好,对牛凤仙几乎就没有过好脸色,甚至是......动辄打骂。”玉兰先是将她打听来的情况一一的叙述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那姑娘还能养成这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性子,也着实是一个奇迹了。“她拿了那些钱,没回家去,先是在酒楼里买了许多的饭菜,然后去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头,奴婢瞧见,她把饭菜分给了里头住着的人。”“之后将银子也全都分给了他们,自个儿什么都没留,然后就离开了。”“那院子里头住着什么人?”沉鱼不禁好奇起来。“好些孩子吧,大概六七个,小的尚在襁褓,大的也不过十岁左右。”玉兰说完,顿了顿,接着又想起了什么来,道:“奴婢还去打听过了,那牛凤仙,之前拿了那些钱,给那些孩子送过厚袄子,还修葺了院子。”明明她自己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却是半点儿银钱都没留下,全给了别人......“好了,我知道了。”沉鱼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间突然染了些莫名的笑意,朝着玉兰摆了摆手,就没再说话了。......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吃完了一顿饭,有说有笑,其中的期盼,倒是从未有过的高涨。自然是如此的。先是因着这么几年来,裴骥第一次在家中过年,再加上沉鱼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其中希冀的情绪,自然便是节节向上。然后裴箫和裴婳就闹着要去放烟花。去年这个时候,裴笙远离在外,也没回来,沉鱼第一次在国公府过除夕,就是陪着裴箫和裴婳放了一晚上的烟花。那两个人能闹,一晚上过去,也算是让沉鱼记忆深刻。今儿晚上,裴箫也是下意识的要去唤沉鱼一起,当时笑着转头过去,张口声音还没出来,裴笙的冷眼已经先过来了。吓得裴箫当时就把所有的话给咽了下去。“那个......婳、婳儿,还是我们两个去吧。”裴箫颤颤的出声,声音极其微小,当时拉着裴婳,拔腿就跑,很快便是没了影子。裴婳还想着要自家嫂嫂一起,不断的转头过去看,裴箫一脸后怕的拉她走,道:“别看了,我可不想让大哥又罚我。”“笙儿,我想着,今天怎么也是除夕,不忍心看遇之――”老夫人斟酌着,当时也不晓得这话该如何说。jiejie和姐夫早亡,当初弥留之际,把遇之托付给她,她也好好答应了,说会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只是万万没想到,到今日,会是这样一番结果。说到底也怪她,没有好好的把人给照看完善,但凡她能多上那么一点心,也不会让他心里有那么多的怨气,最后走上这样一条不归的道路。真是对不起她九泉之下的jiejie和姐夫。“我想,给他送些吃食过去,至少,也把这个年给过了。”老夫人自然也是有理智的,她晓得陈遇之做了那些事,是实在大逆不道,挽回不了,就算再怎么懊悔,但也只能自个儿责备自己。仅有能做的一些事,不过只这些了,也就是让自己心里的懊悔少上一些。“我已经送过去了。”裴笙淡淡回答。尽管裴笙十分不愿意提起他,但是事先可以想到的,他也都准备好了,母亲心有不忍,他是知道的。为了防止横生变故。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老夫人听了裴笙的话,当时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意,点了点头。接着转了话头,也没再提那个人了。第126章孤独地牢里漆黑一片。阴暗潮湿里,混着混浊的气息,独独的一盏烛火摇曳,静静的冒着火光,这么瞧来,倒真是凄凉的不行。这时候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陈遇之,有人给你送饭来。”狱卒提着个什锦盒子,吼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打开门,把盒子递进去。接着关上。“趁热吃了吧,我看这一顿还挺好的,过去了,以后可就没有了。”听了这话,里头坐着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那人一身白色囚服,头发凌乱,浑身脏乱不堪,坐在角落里,微闭着眼,像个石像一样,怔在那里,就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极其涣散。原本身上弥散的那股儒雅之气,已然完全的消失不见,整个人的气息都分外阴郁,不过几日时间,却已经是瘦骨嶙峋的模样。那狱卒已经离开了,四周又是陷入无比的寂静,隐约间,某处传来滴答的水声。空灵传响。陈遇之一直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许久之后,他起身来――许是坐的有些久了,站起来能看见双腿在发颤,可是他抬腿,慢慢的走到了什锦盒子的旁边。他蹲下身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是酒醉鸭肝,鸡丝蛰头,红烧黄鱼,还有爆炒河鲜。他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他想,这鸡鸭鱼rou,样样都有,还真是尽心了。原本他大概是想过自己有这样的下场的。有时候这么活下去,一个人算计,真的挺不好的。他想起还小的时候,父亲去世,他们孤儿寡母,无处可去,实在没有了法子,母亲便带着他来国公府投奔姨妈。之前母亲也经常和他念叨,说是同为亲姐妹,凭什么宜君就比她命好,嫁了个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