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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深沉,在红玉楼的杀意仿佛一点儿也没带回行宫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郁恪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神色不变,唇边的笑变得有些不虞与挑衅。许忆见是他,低头,面色无波无澜:“陛下。”郁恪在他面前停下:“许侍卫怎么在这儿?”“臣来禀报情况。”许忆垂眸,不卑不亢道。郁恪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笑道:“说来听听。”按理说许忆是楚棠的人,一般是向楚棠禀告事情的,轮不着郁恪来问。而且郁恪有他自己的势力,也不想和许忆搭话,从未让许忆和他禀报过什么。所以今晚这是头一次,他算是和颜悦色地和许忆说话。“……千机阁和陛下的乾陵卫,里应外合,已将毒门捣毁,至于里面的东西和人,还得请示国师和陛下。”许忆毫无起伏地说道。郁恪点头,似乎很赞赏的样子。他转过身,看着许忆,笑了笑:“国师累了,这事等他醒来朕自会与他说,你就不必在这儿了。”许忆抬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一含笑一僵冷,却撞出千种火花来。半晌,许忆低低道:“臣遵命。”看着他走后,郁恪收回了笑意,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转头对侍卫道:“擦干净。”“是!”许忆出了门,却并没有回长杨宫,隐入了黑暗之中,不见踪影。郁恪走出殿门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第64章事出有因第二日,天微微亮,雄鸡还没叫时,郁恪就起来了——他兴奋到睡不着,哪怕昨晚忙了大半夜,回来躺在床上也不过一个时辰,可他还是辗转反侧的,半点儿困意都没有。他在寝殿里,怕吵醒楚棠,也怕他醒来责罚他,去里间看了眼楚棠,就出来了,只敢在外间的软榻上躺着。这个点了,他脑子里跟走马观花似的,一会儿是昨夜肌肤相亲的情景,一会儿是半个月前楚棠对他冷淡以对的冷战。郁恪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小时候楚棠握着他的手教他批奏折的画面涌了上来,下一刻,画面翻转,他从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大人,楚棠站在他面前,依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容颜清绝,眸光清冷,半分变化都没有,而他已经长得比楚棠还高了,臂膀有力,仿佛他一低头就能将楚棠圈进自己怀里。郁恪扑哧笑了下,在安静的殿里显得格外清楚,然后他把自己笑醒了,睁开眼。这个时辰,晨熹微弱,外面的宫灯也微弱。郁恪强忍着进去打扰楚棠的冲动,安静闭眼,歇了一会儿,等到天亮了,才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陛下您……”外面的太监看到他,惊讶道,只是话语被郁恪一个眼神止住了。郁恪皱眉道:“安静。”太监忙跪下:“奴才该死。”郁恪淡道:“准备洗漱吧,朕去看看御膳房的早膳做好了没。”----深秋夜长,太阳好似过了很久才出来。更深露重,后门处的树叶都凝着一片寒霜。许忆身上仿佛也沾了寒夜的湿露,眼底一片冰凉,不带温度。他已经在这儿守了一夜了,像一尊久远而坚定的石头雕像,伫立在秋夜里。不过好在,这里离楚棠昨晚所在的寝殿不远。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好像就能守着正在安寝的人一样。手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整个臂膀的衣服都湿透了,被血晕染得越发深色。许忆眼帘微垂,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等宫殿内有动静了,他才动了动,想要去找楚棠。恰好有一批侍卫经过,看到他,抱拳道:“许大人。”许忆点头:“里面的人醒了吗?”“陛下凌晨才回来,歇下没多久,现下确实起来了。”侍卫回答道。许忆敛目低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冷光。侍卫眼尖地瞧见他手臂上有血,惊道:“大人何故受伤了?快回去医治吧,看起来甚是严重。大人在国师身边伺候,须好好保重身体,这样才能得国师青睐不是?”许忆手一顿,道:“多谢。”“大人折煞小的了。小的还要巡逻,先告退了。”许忆让开一步,看向寝殿地方,眼神冷凝而迷茫。----日上三竿,熹光透过白窗纸,洒进殿里,暖洋洋的。宽大的龙床上,一人安安静静睡着,似乎睡得很沉,呼吸轻匀,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一缕阳光照在床上,更显得楚棠皮肤白皙轻薄,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白天也散发着清透的光。昨夜身累心累,郁恪还没离开,楚棠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他这一夜睡得也不是很好。前半夜倒很酣甜,太医来回几趟都没吵醒他。到了后半夜,梦境接踵而来,先是在现代的家里,那个父亲暴怒伤人,胡乱摔东西,他懒得动手,冷眼看着,随后几个保镖闯进来压制住他;然后画面消失了,狼藉的家变成了宽阔的游乐园,母亲牵着他,嘴角有伤,却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笑,带他玩遍了所有项目。接着,这些常见的东西消失,他出现在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空间,周围都是飞行的机械,对他礼貌而亲昵。后来,高楼大厦不见了,古色古香的宫殿楼阁慢慢蔓延,楚棠置身其中,冷静非常,走过了略微眼熟的建筑。随后,一个小孩子撞到他腿上,瘦小惊惶,像只迷路的小鹿。他看起来对周围都很戒备,可看着楚棠,他还是下意识伸出了手,喊了一声:“哥哥。”楚棠没回应。然后小孩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抱着他不撒手。慢慢地,他也不哭了,强行将自己的小手塞进楚棠手里,开始和他说话,抽噎着道:“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说话的时候,他开始长大。“国师你为什么选我呀?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我?”小孩扯着他的衣袖,问道。他好像被养得精细了些,小脸比之前红润可爱。“老师,我是不是很聪明?”少年面前一堆小山似的奏折,晃着手里的出宫令牌,道,“都处理完了。哥哥陪我出去玩会儿吧?”再后来,他突然噌的一下拔高了身体,将他困在墙壁前,身上的龙涎香仿佛染上了青年的热烈,青年抿唇而笑,放肆又羞赧:“哥哥。”欲说还休,目光却极为大胆。……楚棠睫毛动了动,在明亮而柔和的光线中睁开了眼。他躺在被窝里,手脚都暖洋洋的,在深秋时节,这份暖意令人眷恋。楚棠盯着外面的树木枝桠看了看,没过多久,帷幔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