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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却是四王里面的魁首。那就是相貌。见过北静王的人,都会被他的容颜所折服。名姝嫁给他,许是被他的脸给蒙骗了——无数个裙下之臣这般安慰自己。名姝初嫁北静王,倒也过得安详甜蜜。北静王十分地宠她,阅兵领兵都带着她。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更何况是两个美人。许是二人狗粮撒的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在名姝即将临盆的时候,北静王战死了。不同于历代南安王尸骨都寻不回,北静王好歹找到了尸首,被府兵送到了王府。死相倒也不难看,面色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上也没有太多的伤口,尸体还挺完整,穿着他的银甲,一如那日跟她分别的模样。摸着良心讲,能在战场上寻到这样的尸首,实在是属于苍天开眼祖坟冒青烟的事,远在江城的南安王听到这个消息眼泪都下来了,要知道,南安王世世代代都是衣冠冢,或乱军分尸,或是挫骨扬灰,总之,世世代代尸骨不曾入祖坟。名姝还未听习惯“北静王妃”的称呼,便越级成了“北静太妃”。二十出头的太妃,有着名动天下的才气与美貌,彼时死了丈夫,可真是,遂了不少人的心愿。尽管她的死鬼丈夫是手握重兵的北静王,手底下有着数十万的驻守北疆的兵力,但这些权利在一个貌美的寡妇手上,无疑是小儿抱金过闹市。一时间,前来吊唁北静王的人,比北静王生前打了胜仗的人还要多。就连名姝的娘家,都忍不住想来分一杯羹。名姝一怒之下,断了与娘家的关系。此事闹得有些难看,太上皇也有些看不下去。彼时的太上皇还是昭元皇帝,暗搓搓地派了个小太监,说,不行你把兵力分出来一部分,我保你余生无虞。名姝眉毛一挑,站在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上去。用力颇足,小太监的脸登时便肿了起来。名姝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道:“我还没死呢。”小太监走后,名姝随手给北静王上了一炷香,漫不经心道:“你说你,人缘怎就这般差?尸体还未凉呢,你的兵力与妻子倒先被人惦记上了。”上完香,王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仪门外小厮一脸委屈,让人去接贵客。丫鬟以为自己那巴掌抽的不够狠,甩甩手,向名姝道:“姑娘,您好生等着,我出去瞧瞧。”说着蛮腰一掐,便出去了。名姝一杯茶还未喝完,丫鬟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脸上说不上来是惊吓还是惊喜,一双眼睛瞪得极圆,喘着气,道:“姑娘,您赶紧去看看吧。”名姝放下茶杯,提着裙摆,正准备起身,屋里便进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他的笑一如经年,他的手指上还带着那块粗糙的扳指,他腰间的那块玉佩,是她在小摊上花了二两银子买的。他的语气熟稔,但称呼却悄然发生了改变。他立在门口,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屋内投下一个阴影,他逆着光,负手而立,淡淡道:“太妃叫孤好找。”丫鬟上了他最爱的红茶,并且很有眼色地退出了门外,又顺手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名姝这个刚刚死了丈夫,如今正怀着孕的新寡妇,被下人们极有默契地遗忘了。“殿下安好?”名姝道。名姝把衣服紧了紧,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让人不想注意都难。名姝看到他又转起了扳指。“他死了。”男子道。名姝心想这不废话吗,他不死她怎么可能在这一身孝。名姝道:“恩。”“孤还未娶。”“恩?”名姝抬起了头,面前的男子曲拳轻咳,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慌乱。名姝勾了勾嘴角,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殿下应该喊我一声...”“...婶娘?”空气突然安静起来。年轻的男子面色潮红,想去解释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瞧着面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眼中的神采慢慢暗淡了下去。“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名姝整整衣摆,起身拿了一炷香,递给男子,道:“当着你叔叔面,说着娶他守寡的媳妇儿也不太合适。”男子木然地上过香,看着上面刻着北静王名字牌位的眼睛一红,头便低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了身,瞧着名姝,目光一点一点移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名姝牵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面容恬淡:“以后殿下要有个弟弟了。”男子随着名姝的手轻轻抚摸着,明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他却是像在忍受时间最痛的煎熬。最终他抽回了手,狼狈地逃了出去。丫鬟进屋,看着怡然自得的名姝,恨铁不成钢道:“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名姝喝着茶,面上不见悲喜,道:“若不是我嫌陛下太丑,他今日喊我的,应该是母妃。”丫鬟叹了一口气,收拾着男子刚用过的茶碟,然后就听到名姝幽幽的一句话:“北静王长得确实好看啊,待我也不错,可惜命忒短了点。”丫鬟一个手抖,茶杯便摔到了地上。茶是岭南新送来的红茶,大明宫里都没几斤,冲泡之后,宛如三月阳春下,豆蔻少女脸上淡淡的一抹羞红。茶杯是钧窑出的,统共就三套,大明宫两套,这里一套。质地白如玉,像是秋夜里新婚的妇人微微露着那雪白的酥胸。红的茶,白的杯,落在地上,混合在一起。名姝瞧了一眼,动了动唇,道:“可惜了。”也不知她说的可惜,是那红的茶,还是那白玉似的杯。☆、番外水晏自记事起,他在王府的地位,一直是高于嫡长子水汷的。好吃的好玩的,他挑过之后,下人们才给水汷送过去。南安王宠妾灭妻吗?也不全是,但就是宠他。不止南安王宠他,就连他的嫡母南安王妃,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是明面还是暗面。他的生母袁氏,因为他的原因,在王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仅次于南安王妃。但她对水晏的态度,却是颇为玩味的。水晏因为受宠,自小是养在南安王屋里的,见袁氏的次数倒是不多。幼时只知道玩乐,也并不怎么思念母亲。后来渐渐长大,才知道那个定期来看自己的漂亮妇人,原来是他的母亲。只是她待他并不是很亲热。水晏以为是不常跟她生活在一起,他又不依恋她的原因。有一次,袁氏又来看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