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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蓝太后陆皇后等人的脸上多有些不自在。李玉华仿若未睹,继续道,“这柳氏嫁的是户做木匠的人家江家,那姓江的脾气很不好,时常便打骂柳氏,柳氏两次有孕,都被丈夫打的小产。江家那老太太更是个恶的,儿子打媳妇,从来只听她在一旁架桥拨火,从不见劝的。是江家的一个婶子看柳氏可怜,知道我作坊招工,跟江家母子说好,让柳氏去作坊做工挣钱。柳氏年底分了百多两的银子,她这丈夫就拿出去跟前街的寡妇吃喝花用,她劝一句,便是一顿狠打。尤其江老太太更是有名言,说是怕柳氏挣钱心大,必要叫儿子把她打的服服帖帖。狗急了还要咬人哪,何况是人,柳氏被打的受不住,摸了把平时做活用的剪刀,一剪刀就扎进了姓江的眼里,接着连扎三十几下,把姓江的扎成个筛子。”李玉华寒浸浸的视线扫过何老夫人,何老夫人蓦的一抖,李玉华叹口气,“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要是江老太太跟她那儿子有半点良心,再不会有此报。”李玉华抚一抚膝上的裙子,“咱们这里,各位母妃多是有儿女的,将心比心,就是我这没做母亲的人,要是有人敢这么欺负我的骨rou,我活剐了他!”嘉悦公主就有些害怕,揪着帕子问,“三嫂,民间有很多这样的事么?”“要都是这样的事,老姨太太能当个新鲜景儿拿来说么。”李玉华安慰她,“这样的事是极少的。只是meimei以后要记得,人善被人欺,凡事咱不欺人,也不能叫人欺了去。不然,他欺你一回,你不计较,他只当你好欺负,必然要更加过分的。”何老夫人说,“还是柳氏残忍,不然何至就把人捅死。”“这有什么残忍的,要柳氏有梁大奶奶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爆起杀人,早把这江家母子慢慢炮制了。”李玉华提到当年梁状元之妻林大将军之女,何老夫人想想都觉害怕,连声道,“你可别提她,我晚上要睡不好觉了。”“您这么正气满腔的人,还怕这个。”李玉华挑眉笑问。“谁不怕,你不怕?”“我不怕。”李玉华道,“我行得正,站得直,百邪不侵。听说柳氏这事,我打发府里的太医给她去瞧了瞧伤,不论帝都府怎么判,总是个可怜人。我想好了,身为女子,得为咱们女人做点事。我跟静心庵的师太商量过了,以后我每年拿出一千银子来,放到静心庵,不干别的,专用来帮着妇人们打官司。”何老夫人目瞪口呆,“杀了丈夫,你还要帮那妇人打官司?”“当然要打。只是这妇人的官司,我们作坊哪个妇人遭了难被人欺,愿意打官司的,我都帮忙。外头倘有一样的可怜人,我也帮忙出钱。”李玉华道。“这,这成何体统。叫旁人知道,还不得说你皇子妃撺掇妇人杀夫。”“明白人自不会这样说,倘有糊涂的,我不怕他们说。那些人,我就是什么都不干,也会造我的谣。”李玉华道,“老夫人,一辈能有几十年啊,还不痛痛快快的做几件自己要做的事!”李玉华堂堂正正的把事摆在明面上,大家反是不好说什么。即便要说,也是背后去说。蓝太后私下提醒李玉华,“这事牵扯到一个柳字,你勿必慎重,凡事跟阿慎商量。”“这样的事,避是避不开的。我说句良心话,三哥出生时,柳家早败了的。他对柳家一无所知。虽说他对个外家了,你看许家,那还我娘家哪,我小时候都以为没爹哪,现在就是知道了,也觉着跟陌路人一样。”李玉华六亲不认在帝都也是大有名声,蓝太后轻斥,“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这也是实在话。眼下这事,不管不合我的脾气,毕竟是我作坊里的人。可因着一个柳字,倘忌惮了,倒像真有什么事似的,不如就凭良心做事,顺其自然。”东宫从太子妃那里听闻此事,打发人知会帝都府尹一声,也不是影响案情,只是亦不要苛待此妇。柳家若是仍在,纵是旁支族人,也不会落得被个小小匠人打骂欺辱。至于以妻杀夫之事,一惊一乍的也就是何老夫人这样的,皇家不至于这样没见识,还真当什么大事不成?倒是陆老夫人进宫时,与陆皇后道,“成王败寇,自来如此。当年享受了柳氏荫庇,柳氏势败,受牵累也是必然的。极高处也便是极险处,这柳氏女当年还存得性命,如你我这样的身份,一朝势败,只一个死字外,焉有第二条路可走。”陆皇后安慰,“母亲说哪里话,陛下一向疼爱阿祈。”“不能不防啊,你瞧瞧三皇子夫妇,这样有碍名声的大事都能让他夫妇消弥于无形。知道三皇子在御史弹劾时怎么说吗?他把刑部一年来男杀女的案件做了个整理,足有一百三十七件,都是男人杀女人,女人杀男人的就这一件。他就问那上折子的御史,为何那一百三十七件不见他上折,单这一件就值得在朝堂大书特书。直接就把御史问的哑口无言。”陆老夫人道,“这件案子,昨日刚刚事发,三皇子就准备的如此充分,可见他对刑部的掌控力远在你我想像之上。”“二皇子失宠,四皇子年少,三皇子夫妇,外有三皇子掌刑部大权,内有三皇子妃在慈恩宫巧舌如簧,这对夫妻,必成气候!”“娘娘,得让太子留心啊。”☆、二二二章第二二二章李玉华一套歪理邪说,就真拿银子给那柳氏杀夫女打官司去了。宫里其实闲言碎语私下不少,陆太后都跟太子说,“简直是疯了,再没见过这等悍妇。也就是你皇祖母叫她哄住了,甭管什么话,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必是对的。从没听闻以妻杀夫还敢打官司的。”哼一声,陆皇后问,“我听说在朝上有人为这事参三皇子。”“不知谁这么跟老三过不去。先前就是三弟妹庄子妇人的事,御史便聒噪了一回,这回更成了,还找个柳氏旁支。明摆着给老三下套,且这大年下的,父皇见着这样的事也不痛快,何苦来哉。”太子喝口暖茶,“柳家的事过去多久了,还炒这隔夜饭哪。”“能过去多久?也没多久。”陆皇后叹息,“你哪里知道当初咱们娘们儿的不容易。柳氏霸道,我怀着你时,多么的提心吊胆。就这么着,你幼时还两次险被人害。”太子挑眉,“柳娘娘害过我?”“她来看你一次,你就病一次。”陆皇后想到旧事仍是意难平,“她是皇后,我是嫔妃,我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敢跟你父皇说。你大舅全赖老国公提携,我也不敢跟家里说。还是刘嬷嬷忠心,冒死禀了你父皇。不然还不知要怎么着。”“刘嬷嬷,就是照顾我长大的刘嬷嬷么?”太子问。“可不是么。她最忠心不过,当时要不是她,还不知有没有你